在了床榻上。
殷岩柏看了看手上提着的两只地瓜,地瓜烤的很香,透着糯甜的味道。
“吃点东西,很甜。”他厚着脸皮,又跟进了内帐。
他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从他进帐到现在,她连一个正眼都没看他。这样被人无视的滋味儿很让人生气,他却语气温和,脸面平淡。
“我给你剥皮,好不好?”他坐在她床边。
魏京华仰面躺着,看着帐顶,不看他。
“我觉得你很虚伪。”她终于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
殷岩柏剥地瓜皮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笑了笑,继续给她剥。
“你怎么有两面呢?在京都,在我面前,你可以很善良,很有正义感,”魏京华缓缓说道,“可是另外一面,你却残酷,冷漠,视生命如草芥!”
“你说每年以铁蹄践踏我大夏边境,对大夏百姓烧杀抢掠的月氏铁骑,是强盗!是匪类!那你呢?”
“你又是什么?”
魏京华的话音落地,大帐里彻底安静下来。
殷岩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知道了?”他缓缓问道,声音还是很平静。
魏京华却呼哧呼哧喘了几声,“对,我知道了,杀戮七万,虏获四万,这些人里头,有多少人是具有战斗力的?有多少人只是平民百姓?是没有反抗之力的人?”
“七八成。”殷岩柏回答道,“还有一些是王公贵胄,妇孺多数被生擒了。”
“你怎么能说的这么平静?”魏京华从床上坐起来,狐疑的盯着他的脸。
殷岩柏深深看她一眼,“这就是我跟你说,月氏可能不想再打下去的原因。”
魏京华眯眼看他,“因为他们没想到你比他们更狠,你竟直接跑到都城里烧杀抢掠!”
“烧杀抢掠?”殷岩柏
重复了一遍,倏而呵呵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魏京华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得很紧,经不起撩动,他再撩一下,她就要嘣的断了!
“京华,我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观光的,不是来做大善人的。”殷岩柏脸上带着平静,甚至可谓是安详的笑容,“如果不是两邦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不可调和的程度,你觉得皇兄他愿意劳民伤财,把大军交到我的手上,叫我挥师北上?”
“他冒了巨大的风险,让我来打这一仗。我同样是冒了巨大的风险在指挥作战,我身上背负着我所率领的将士们的身家性命,也背负着大夏边境,百姓们的性命与安宁。由不得我仁慈!”
魏京华咬着下唇看着他,低声说了句,“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
殷岩柏输了口气,“我跟你讲战术,你跟我谈人情。我跟你谈人情,亲疏有别,你跟我说这是借口。那你告诉我,这仗要怎么打?我要保护我的将士,我要保护我大夏的百姓!这仗,我该怎么打?”
魏京华被他的质问噎住。
“京华,我是个将军,不是善男信女。”
她胸膛一起一伏,却是说不出话来。
“打仗的本质就是杀戮,如果不希望看到流血,不希望看到人死,就不应该有任何的杀戮。”殷岩柏笑一声,抬手摸摸她的头,“吃地瓜吧,吃完了再骂我。”
魏京华本想推开他的手,听闻他最后一句话,她却愣住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能理解。”殷岩柏冲她笑了笑,“很多事情不想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世间也没有那么美好,我很有限,只能尽我所能的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对我在意的人好。”
魏京华愣愣的看着他。
“呐,尝尝。”他把剥好的
地瓜放在她嘴边。
糯糯香甜的味道,立时扑面而来。
魏京华没动。
“如果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你就想着,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结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