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里的事……”隐竹语气担忧。平日里夫人怎样胡闹都没有事,可现在将整个府都交给她,隐竹想起今日容韫动怒,罚了一众下人,何尝不是在为桑淮立威?
这丞相府向来只需要的是主子,而不是需要同下人们打成一片的主子。
丞相是,丞相夫人亦是。
“桑淮定能处理好府内的事,无需担心。”容韫抚掉衣物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登上轿撵。
桑淮虽记不清往事,但是她的本能还在。想起今早府里的厨子描述桑淮隔着一个院子都能将苹果射中,容韫低垂下眉目,勾起唇角。
他平日里于君于臣做的最多的便是察言观色,但他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在想到桑淮时,神色总会从紧绷到缓和。
他暂时忘却朝堂,骨节修长的手指摸上唇角,昨日那带着酒气的清浅一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想做出回应,就像是天底下任何一对夫妻一样。但他不能,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思及此,笑容霎时凝固。
他动桑淮,便是逾矩。桑淮是弋城来的乡下丫头,不过是坊间乱传,他最是清楚,普通的丫头,怎么会如此刁蛮娇纵,惹出大乱子,面见圣上,还能够面不改色的帮他掩饰。
能有如此胆量的,也便只有在皇宫之中受尽宠爱长大的公主。
桑淮虽不是永庆的公主,但也是西越的金枝玉叶。
他是曾跪倒俯身在她身前唤一声五公主的邻国使臣,而绝非此刻的亲密关系。
现在他关于桑淮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容韫阖眼,手将朝服上好的料子捏的褶皱的不成样子。他想,时间变得再慢一点,让他可以多保护她一段时间。
哪怕最后粉身碎骨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