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她推拒,直接从隐竹的手里接过那堆东西,塞到桑淮怀中。
这根本就是太过离谱。
可容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坦然的离开,大抵是去上朝去了。
桑淮抱着那一堆东西,只觉得有千斤重。她没细看里面都有些什么让她头痛欲裂的东西,而是先出门想要将昨晚被她拖累的一群人放掉,结果这些人纷纷摇头,齐声的说,只听容韫的指示。
就连流云也不例外,态度坚决的很。把桑淮气的都要晕过去,索性也不再管他们。她自己的事情还未想好怎么解决。她随手翻了翻那些账册,忍住了在上面画乌龟的手。
她一只手拄着腮帮子,看着密的像蚂蚁乱爬似的字迹,仰头放空身体,将自己靠在椅背上。眼神游离不定之间,看到了容韫送她的弓箭,工整的摆放在桌上。怕不是这东西根本就是容韫把她自己留在皇城里的补偿。
她还以为是专门为她准备的生辰礼物。
白高兴了一场。桑淮叹了口气,昨日的兴奋荡然无存。想起昨晚那个吻,还有自己的胡言乱语,桑淮不由得再伸出一只手拄着自己的脸,一时间只剩下湿漉漉的大眼睛。
思绪飘远间,不知怎地,桑淮想起温昔,她们两个明明成亲的时间差不多,可是温昔都要做母亲了,她同容韫却连圆房都未圆过。她自从磕坏了脑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最严重的时候,就是同容韫成亲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还在弋城,是王二娘亲手为他们操办的婚事。弋城向来不重视繁复的礼节,他们也没有拜高堂,直接送入洞房。她那时什么都不懂,未等容韫来掀她的喜帕,自己便手快掀开。
她现在也还记得容韫的表情,温柔且悲悯。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大红的喜袍,还真的不大像是来成亲的,倒像是来渡她的。
不过也对,那个时候,她的恶疾让大夫们连连摇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活不过那个春日。容韫想必也是看她可怜才同她成亲。结果掀开盖头没多久,鲜血便不住的从喉咙里涌出来,怎么也挡不住。
更可笑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这要她命的恶疾是怎样来的。容韫说是她摔下沙丘被隐藏的乱石磕坏了脑子,她便信了。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会想抓住些什么,容韫就是她抓住便不想放手的光。
好在她最后被容韫带到皇城里来,才治好了一身奇奇怪怪的病状。也是容韫将她带到皇城里,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冷漠清俊的人是当朝丞相。
之前在弋城同她一起玩耍的王二娘儿子看见容韫时便说她烧了什么高香能嫁给这样一个人,若是他知道容韫的官职想必会更是惊讶。
可桑淮觉得,容韫这样的人,就该是坐到这高位之上的。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桑淮眼神落回到桌上,各式账册还摆在桌上,以及走神时胡乱写下的容韫的名字。她随手抄起一本来无比艰难的看下去。既然容韫不肯带她去江南,那她便随意管管这丞相府好了。
想起今日前厅跪着的下人,桑淮的眉心突突直跳。她不明白容韫为什么对府里的下人如此严苛。她在早些时候便发现了,这丞相府的下人们也同容韫匹配的很,都寡言少语,做事严谨。
她还是喜欢热闹些。桑淮歪歪头,苏御史同温昔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好像这府里多些热闹也不会那么难。
·
容韫在离开丞相府时,忍不住掩唇轻咳一声。
隐竹急忙上前两步问询:“大人可是身体不舒服,昨夜一夜未睡,今早又处理夫人的事……不若今日将上朝之事暂先搁置?”
“无碍。”容韫轻蹙眉头,“此时推脱定会招来猜忌,朝中眼红我位高者甚多,再加之陛下近来奇怪的举动,想来发难只是时机问题。”
“所以此次去江南,容不得出一点差错。”容韫掩唇又低咳一声,招呼隐竹道:“走吧,想必今日又有弹劾我的折子要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