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京和原曦与他们分手道别,最后小半程回家的路,只剩时舒和梁径并肩。
刚才就已经聊过,这会没人说话,时舒想了想,又说起来:“你也住那里……”
梁径偏头看他:“嗯。”
纯粹缓和气氛的没话找话,说完,时舒低下头,专心走路了。
其实早上进班就注意到了。
他坐方安虞后面,被隔壁桌的同学拍了一下,抬头就盯住自己。
一双眼尤其黑,没什么表情。时舒见过太多的表情,八卦的、好奇的、看热闹的,唯独他,只是盯着自己,五官深刻俊朗,表情很淡的时候,就显出几分冷意,带着明显的距离感。
不过他待人接物十分温和。
时舒偷偷注意过课间同学找他,或者老师下课叫他帮忙,相比盯着他时的淡漠,那个时候的梁径,简直令人如沐春风。举止得体、彬彬有礼,一看就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代表。
时舒想,是不是自己课上和方安虞说太多话,惹他反感了……
下次还是别说了。时舒默默叹气。
“为什么叹气?”
耳边传来梁径声音的时候,时舒没反应过来。
他抬头和他对视:“啊?”
梁径神情又变得和早上那会差不多,他盯着他,眸色漆黑,过分专注了,以至于时舒都有些害怕。
梁径开口:“你刚刚叹气了。”嗓音是时舒没察觉的慎重。
“我没注意……”
说着,时舒不自觉后退两步,眼神往一旁躲闪。
梁径不说话了。
他看着时舒动作,眉宇立刻蹙了起来,眼帘下还是一双凝视的深眸,但相较前一刻,阴郁沉厉不少。
梁径抿了抿唇,薄薄的唇线平直,移开眼的动作带着几分烦躁。
“走吧。”发号施令一样的语气。
时舒被他骤然转变的情绪搞得莫名其妙,都不想和他一起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进电梯,可密闭空间里,梁径存在感强到时舒都有些呼吸困难。
——他是不是在生气啊。
——可为什么生气啊。
时舒一点都摸不着头脑。
新学期新气象,就这位新同学,气象极差!
梁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说实话,从早上见到这位新同学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这种感觉实在突出。
好像忽然之间,自己所有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只在对上时舒的时候。
他又和方安虞说话了。
在找什么?
课上站起来为什么还会被椅子绊到……?
这么好笑吗?
笑起来很好看。
还要笑多久啊……被发现一直看着是不是很奇怪……
……为什么不笑了?
——有病是不是。
梁径觉得自己有病。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时舒跑了出去。
一声招呼没打。
直接跑了。
身后,梁径脸色阴沉得发黑。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周。
一周里,只要两人对上眼,脑子里瞬时飘过的都是:他讨厌我。
连程度都相似。
时舒:他肯定讨厌我。
梁径:他真的讨厌我。
不过时舒和其他三人玩得倒是越来越好。
方安虞不用说,只要两个人挨一起,那话是没完没了。原曦经常和他讨论作业,带动的学习氛围都被老师夸过好几次。闻京是只要谁和他打球,就能成他兄弟的便宜关系。
只有梁径。
两个人视线对上,各自动作都能慢一拍。
到了十一月份,气温降得越来越快。
银杏开始大片大片地落。
时舒感冒了,三天没来上学。
作业积了三天,放学的时候,带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