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来不及坐好,门就已经被人从外推开。
于是乎,她与魏沉景初相见是这样的……不同寻常。
她眼惊的像葡萄,手里还举着枣。
而对方呢?
长身玉立,站在门口,身后是无边夜色沉沉,唯他站在光里。黑白双色云纹交织的宽袖喜袍,革带束腰,金印紫绶,配了两条牙白玉佩,一身装束显出他对妻子的看重。
男人剑眉入鬓,面色俊朗,目光柔和深邃,并非银儿一句“赏心悦目”可简单概括。
她忽觉自己话本子里的将军以后有脸了。
魏沉景想过无数个见面的可能,唯独没想到入了新房,他的小嫁娘不仅面无团扇,还在床上捡枣吃……而且看着她由于惊讶而樱唇圆张,却毫不避讳的盯着他。
疆场纵横十几年,沉稳又内敛,却还是对她诧异了一回。
“三爷来了。”金银两人行了礼。
魏沉景这才回神。
苏绵一言不发,眼睛却跟粘在他身上似的。
他提步入内,她在看他。
他驻足而立,她还在看他。
他凝眉相询,她依旧在看他。
魏沉景瞧她过于呆傻,嘴角微翘,屈指扣她额头,声音低沉又柔和:“好看吗?”
周遭鲜红一片,灯火朦胧。
正好蹦起一个烛花,屋里暗了又明,苏绵失神的摸着额头,懵的不知是这个笑,还是被敲的这个头。
彼时她想啊!魏沉景或许是个很好相与的人吧!
苏绵脸颊生烫,面如桃花,却实话答:“好看的。”
“比你好看?”魏沉景反问。
将相之门,总有暗卫,他留那些原是护她安全,但谁料到意外听见有人猜测他膀大腰圆的言论。
她那些话,他都知道,因此含笑。
苏绵不知道那些,十分犹豫。
“那还是、我比较好看……吧?”
自恋的话即便是事实,也说的人不好意思,苏绵声音越来越大,后面一个“吧”更颤巍巍的带着询问商讨之意。
魏沉景忍俊不禁。
但仔细看她描摹过的脸,眼睛干干净净的,声音软糯,浅浅笑起来露出对梨涡,的确漂亮又乖巧的样子。他“嗯”了一声,算是认可,顺便取了她手里的枣,“莫吃了。”
苏绵却显然理解错了。
她瞟了眼可怜巴巴滚到角落的红枣,同样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回头迟疑道:“您可是觉的我不规矩,嫌弃我这么吃?”
魏沉景大她良多,自问并非刻薄之人,何况这是他夫人,要共度一生之人,现在已经忐忑的低头。
遂他压低了些声音,“怎么这般想?”
“您丢了枣,还叫我别吃。”苏绵绞着手。
成亲之前父亲曾说,夫妻若想久远,当不卑不亢,但即便魏沉景声音低目光柔,却总叫她不敢放肆。魏沉景此人,有着文臣没有的英朗大气,又有着武官无法媲及的风雅气质。
他更像一把鞘中青剑,看似沉静,又注定有一份危险。
“您别嫌弃……我是因为等太久饿了……不是,我没嫌您来的慢的意思。”苏绵越说越乱,最后放弃了,“总之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了。”
“没有嫌弃。”魏沉景打断她。
“啊?”
“坚果夜里吃多不好。”
“您不觉得榻上进食,难看吗?”
“我只觉夫人方才像个小动物。”
他不怪她,苏绵又忍不住好奇:“是什么动物……嗯,我最喜欢兔子。”她给他提示。
但魏沉景答:“仓鼠。”
苏绵歪头:“仓鼠是什么鼠?和松鼠一样漂亮吗?”
魏沉景犹豫片刻,“……嗯。”
那是他第一次撒谎,没忍心告诉她,其实仓鼠更像耗子,也并不漂亮。
金银两人皆垂头,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