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现在该深思的,剑技亦是如此,犹豫则会刀刃折断,现在,杰,告诉我你的答案。”
“是。”听到鳞泷的训话,夏油杰下意识地挺直身体,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回答道。
“——日后还请您多指教。”
*
“日后,杰那孩子还请您多费心。”
在夏油杰离开后,夏油夫妇驱车赶到鳞泷的小屋,他们并排端坐着,只稍微品了品鳞泷递来的茶水便再无动作,满脸的苦涩。
两个人是趁着夏油杰离开后出发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刚好可以抓住时间差来完成这次隐秘的会面,“坦白说,您能与杰一同去往东京,实在令我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年过去,沙希的头发由利落的短发变为长发,志树则沧桑了些,这对夫妇的变化藏在时间的流逝里,似乎并未被谁注意到。
“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毕竟是我要教给那孩子更多东西,所以两位不必过多在意。”又是一贯稳重且似乎毫不留情的语气,鬼杀队的培育师习惯性把这次离去的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以前他们也会这么说,深受其主公的影响,因为产屋敷耀哉在吸纳队员时,经常如此安抚那些支离破碎、不得不把孩子送到鬼杀队的家庭。
“他(们)是了不起的孩子,倒是我,还请各位原谅我的任性。”
彼时的产屋敷身体还算康健,光看气质完全不像猎鬼人的头领人物,他和他的妻女们竭尽所能地安抚每一位鬼杀队的队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拂着自己的“孩子”,深得队员的信赖。
长此以往,柱们在接受继子时也会受到影响,行事作风也带出一丝产屋敷的风格。
“真是、非常感谢您。”
作为成年人,夏油夫妇当然知道此刻的话不过是托词——不、可能也不是托词,因为鳞泷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事情就是如此,他真的完全是出自个人意愿才要去往东京,而不是前夜接到两人拜托村民转接来的电话、听到他们的请求后才做的决定。
“不论您怎么说,这次都是我们为您添麻烦了。”
夏油沙希和夏油志树对视一眼,将姿势改为请求的跪礼,他们的头低垂着,身形与那些将自己亲人性命托付给鬼杀队队员的受害者家属重合。
“劳烦您听我们说这些话.......从那个孩子一身伤地回家后,我们就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一开始还以为是校园内的暴力事件,结果问了杰的老师,对方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大概是想起最初夏油杰自行祓除咒灵后回家的狼狈模样,沙希放轻了声音。
“我们没能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一昧的追问又会引起孩子的逆反心理,最终只能试着用带他出门散心的方式开导一二。”
“但是、无论到哪里,到任何一个地方,杰都保持着隐隐警惕的情绪。”
“这里是他唯一能放松下来的地方,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孩子只是单纯喜欢人少僻静的场所,后来才发现,归其原因是在于您。”
“我们清楚,鳞泷先生您恐怕绝非常人,这几个假期都将孩子交给您照顾实属不情之请,但实在没有办法,请看在我们实在束手无策、无法给予孩子一个安稳的环境的份上,原谅我们。”将头埋得更低,沙希不敢抬头去看鳞泷的面具,也无从得知对方的反应,被沉默的气氛影响,她一字一句地、将作为父母的真心说出口。
“您说,做父母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心让孩子听一个陌生人的话去往从未踏足过的城市呢。”说到这里,夏油沙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的颤抖,但她硬是绷着情绪,努力地剖析着自己,试图用真心话表达自己的感激。
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地、全面地剖析着。
“我们是普通的父母、平凡的父母,也是杰不愿将真相托付的、失败的父母,那孩子遇到的事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