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歇在东宫罢。劳烦太子妃给兰仪安排一间卧房。”
“我?”云乔没听明白谢洵话中的意思。她又不在东宫住,何以由她安排兰仪的住处。
她看向谢洵,却发现谢洵似乎是伤处有些痛了,侧卧着便睡了,并不想再理会这二人。云乔只好硬着头皮引兰仪出了谢洵寝殿,按照流风所指引的,给兰仪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兰仪就歇在云乔的隔壁。
晚间的时候,云乔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满心都是她从门缝里窥得,谢洵笑着宽慰兰仪的模样,怎么都忘不掉。
她原本觉得自己十分大方,也乐意成就一份良缘。她起初说同意兰仪嫁进东宫来,都是真心话。可是现在,她一想起来日后在谢洵身边的就是旁人了,心里竟难得有些别扭。
云乔坐起身来,将灯又点着了,一直盯着那火苗出神。
她不由得回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来,那些她和谢洵唯一的,欢快自由的时光。还是年幼好,年幼没烦恼。
她素日里自诩一心都是挑起云家和淮远的担子的女将军,此刻,竟有些不大度了。
“小肚鸡肠非君子所为!”云乔低声骂了自己一句,见那火苗跳动了两下,更惆怅了。
这君子,不做也罢。
她愿意接纳兰仪是一回事,可是谢洵怎么能同意兰仪住进东宫来呢?难不成,谢洵对兰仪这个小青梅,果真是有些别的情愫的?
有也正常,毕竟兰仪生得冰肌玉骨,楚楚动人的,谁见了都欢喜。可是既对旁人有心思,还亲她两回做什么?
越想越乱,云乔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了。她觉得吃醋非为女将之风,儿女情长更是拖累人的东西。可是此番,她好像真的坠进去了。
反正睡不着了,她披上衣裳就出了门。初春夜里寒凉,夜风直接就灌进了她的领口。可是她果然不觉得冷,只揪下了快要开败的一朵梅花,气愤地骂:“谢洵,你真是烦死人了!”
忽然,背后有一声轻浅的笑。
她惊得回头,见谢洵长发披散着,身着寝衣,外面罩了件不大厚实的狐裘,正站在她的身后。月光皎洁,映得谢洵的侧脸虽略苍白,但又明朗清俊。
方才还扰得人深夜不寐的那张脸,现下就忽然出现了。
“你不如当面骂。”谢洵语气里带着戏笑,缓步走了过来,似乎还牵扯到了伤处,有些难耐地微微皱眉。
“你怎么出来了?你伤还没好!”云乔忙上前去扶住了他,浑然不在意自己发脾气被撞破的难堪。
谢洵回手握住了云乔的手腕,道:“没那么娇气,还是能出来的。不出来,怎知太子妃还喜欢在人背后说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