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打压云家,要给云乔赐婚,将那一代女将锁在京城里。
若是寻一个好人家,倒也无所谓了。只是京中皇族,除了永平帝,就是元宁,还有个年过半百原配去世了的邵阳王。无论哪一个,都绝非云乔良配。日后,云乔就真的被折断翅膀了。
谢洵再无法压抑自己的私心了。他愿意做那个束缚她翅膀的罪人。他想将她留在身边,用自己所能去给她最好的。
可是谢洵却忘了,他自己也是众矢之的。永平帝最不能容的,是他。
“我也不知道……”谢洵悲叹,“我好像做错了。”
“罢了罢了,别提她了。”沈遇看不得他这般,便上前去将他扶着躺下。
“颜温礼辞官,如今朝中是韩尹的天了,本宫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也不能再同之前那般……咳咳咳……”谢洵根本没有力气说完,便咳出了血迹。
沈遇皱着眉去给他递手帕,道:“陛下猜忌心重,韩尹忠奸难辨,这朝中之事说起来寸步难行。你当下也不要再这般费心了。养好身体为重。”
“我父……父皇之死,也有疑……”
沈遇如被雷击一般滞住了,低头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睛的谢洵。这种众人都心知肚明但闭口不谈的事,如今被谢洵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谢洵似乎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但沈遇却忍不住数落他:“殿下这话,在这里跟我说说便罢了,出去可不许说。你今日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为云乔搏出来一条坦途,想查出当年先帝驾崩的真相,还操心着颜温礼韩尹等人……但是殿下,你自己呢?你多年来行事安稳,近几日是怎么糊涂了?只要别生事,便有来日。”
“来日……”谢洵笑了一声,“本宫已经这般,谈什么来日。若能以此残躯,做些事,便也无愧了。”
“糊涂!”沈遇已经不想再劝他了,只道,“该让你那太子妃听听你这些话!别想那么多了,养好病最重要!睡罢,我回去了,军中还有许多事。”
谢洵没答,只是挥手让他出去了。
转眼便傍晚了,东宫中的人也备好了晚膳。因为谢洵病着,云乔也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些粥。
云乔盛了一碗,递给一旁的元宁。元宁被瓷碗烫得捏了自己的耳垂,道:“云乔姐姐,你今日不回云府吧?”
“不回,你那太子哥哥病成这样,我走了,他又要生气了!”云乔道。
青青方才将军务文书都送来了,眼下看来,她这回是真得在东宫住上几日了。无论是谢洵还是谢元宁,都是粘人精。
云乔叹了气,道:“小团子,你太子哥哥一直这般生病么?”
小团子很是认真地思考了片刻,道:“好像是这样呢,太子哥哥好容易生病,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什么药都用过,可是只见效一会儿,隔几日便又不好了。”
云乔还是想不通。
两人曾在淮远的时候,是那般亲密无间。那时候两人没有任何隔阂,所有的情绪,都能从澄澈的眼神里互相传递。年幼就是有年幼的好处,年幼的任何人都是单纯的。
如今的谢洵,云乔看不懂。
他总是看起来一肚子的心事,却一句都不肯告知她。
“说本宫什么呢!”
谢洵掀帘而入,坐在云乔身旁。
他穿得单薄,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日还清瘦了一些,瘦削得跟张纸似的。
“你能下床了?”云乔捧着手炉,瞥向一旁的谢洵,眼尾还带着丝散漫。
屋里温暖,谢洵便解开了自己的披风,随手挂在一旁了,道:“能,隔几日便病一回,要是每回都下不来榻,岂不是要病死了?”
他随手取了一个还没用过的勺子,舀起一勺云乔碗里的粥,尝了一口,皱眉道:“甜了,太腻。”
“你还挺挑,小殿下要的甜粥。”云乔指了指一旁的元宁。
但元宁很是明白谢洵的意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