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她每一个危急时刻,他落在人后的犹豫,从未抱怨他因为不可言说的因由而在她需要帮助和支持的时候袖手旁观。所以他害怕,而不是不信。害怕她今夜的话,是真。
楚云起理理衣领,背对着窗户,手撑在窗棱上,他抬起头,时辰不多了。
一根长棍蓦然横在他身前,趁他愣神间未及反应过来,长棍狠狠一抽,将他打得倒退几步,“哎!少夫人说了,你不能进屋!”
楚云起惊疑回头看向越苏拙,屋内暖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越苏拙愣了一下,瞪大眼,“主子?!”
越苏拙迅速收起长棍,垂头后退,瞧瞧窗内,又偷偷瞄着楚云起,突然心花怒放,“主子你可来了!我跟你说……”
“闭嘴。”楚云起黑着脸打断这个话唠,看越苏拙方才那架势,今夜他似乎没有必要再翻这个窗了。
“哎!主子你别走啊!”越苏拙噌噌噌跟在楚云起身后上蹿下跳,“你怎么不进去了?我不拦你,不拦你了啊,主子!你要是不进去,那少夫人怎么办?这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过我也是来了才知道,其实哪一次不是几乎要了她的命。但这次不一样,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我给你的信都传出去了,还好后来拦了下来。你都不知道,死了一炷香时间的人,身子都冷了,突然就活过来了。昏迷的时候一直念叨你的名字,醒来看到你在身边……哎呦!”越苏拙滔滔不绝,一个没注意,猛地撞在了突然停下的楚云起背上,他这一停,才发觉自己方才貌似说错了话,可楚云起好像压根没有发现错处,冷着一张脸又往回走。
越苏拙嘻嘻咧嘴,“主子,你去看少夫人,少夫人一定特别开心,啊不,不不不。”他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再把楚云起拦下来,前头却有话声传来。
“你跟我走!”臣娘怒气冲冲拉着楚云起往外走。
楚云起淡淡蹙起眉头,怎么都挣不脱臣娘的手,“你突然发什么疯?”
臣娘蓦然站住,却没有回头,顿了一会儿,她又提起脚步,“总之,你现在就跟我走!”
“我知道分寸!”
“我也懂分寸!”臣娘霍然回身贴到楚云起面前,比他矮出一个头的她,扬起脑袋抿嘴看着他。
楚云起一愣,臣娘眸子底有令人生疑的晶莹,他放软声音,“怎么了?”
臣娘猛地低下头,拉着楚云起往外走,声音闷闷的说道:“天元城那边,出事了。”
楚云起皱眉,两城相距甚远,更遑论两人出城是瞒着所有人的,这丫头怎么知道的?看她这模样……他心中疑惑更甚,“蒙枘出事了?”
“没有!”话音未落,臣娘已截断了他的话,又放低声音,“我偷了两匹马,不到卯时应该就能到天元城了。”
这夜色留下太多的无法言说,却未曾留下谁走过的痕迹,那夜楚云起最后一次回头,模模糊糊看见的,是她扑入他怀中的刹那身影。
卫寻抱住想要挣出他的怀抱的玉幼清,他已重新戴上了楚云起的人皮面具。玉幼清的腰如今勉强能用双手环住,突如其来的发胖让她的皮肤有些承受不住,撑得紧紧绷着,膝盖因此很难弯起,他抱住她时,她的重量便几乎都落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一般,把脸埋在她的颈边,轻轻问:“你说什么?”
玉幼清泪流满面的笑答:“我喜欢你。”
卫寻双目空空的勾起唇角,“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玉幼清勉力回抱住卫寻,在他耳边一遍一遍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楚云起。”
卫寻背脊一震,他自己亲手筑起的一场梦碎了一道痕。明知,而向。
可今夜,楚云起误会了你,陪在你身边的,始终是我。如果拿下这张面具,玉慎儿,你是不是仍要给我看你的坚强?你到底还有多少坚强能消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