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禀。”
皇帝没太当回事,仍自顾用着膳,随口说:“说吧。”
太子道:“儿臣想请父皇与儿臣做一场戏。”
这倒另皇帝一怔,筷子顿了顿,看了他一眼:“什么戏?”
太子低下头:“在此之前,儿臣想与父皇求一道恩旨。”
皇帝听得愈发云里雾里,又问:“什么恩旨?”
“就这一回。”太子眸色深深,“请父皇听完经过,恕德妃与励王无罪。”
皇帝眼中凌光一闪:“你且说来听听。”
“好。”皇帝一把松开了励王,笑音愈发森冷,“那便由你去将这话告诉阎王。倘若他所言是真,此事便到此为止;倘若他所言不实,便是动摇江山,就让阎王收了他去。”
接着便见宫人进了殿,为首的一个宦官手里托着酒盏,身后四个几步上前将德妃按住,硬撬开嘴,就要将酒灌进去。
她强自撑了撑身,抓住励王的肩膀:“别跟太子争了,别跟太子争了……”她用尽了全部力气,掐得指节发白,“母妃不用你坐到那个位子上,只想看你平平安安的。”
酒液灌尽,宫人终于将德妃松开,也松开励王,他趔趔趄趄地扑过去:“母妃!”
德妃伏在地上,周身战栗如筛。励王亦阵脚大乱,叩首辩道:“父皇!不是母妃的错,是儿臣……”
“……”皇帝露出愠色,一拍桌子,“你如今胆子大了是不是?敢跟朕卖关子了?!”
太子抿唇:“父皇若不准允,儿臣便不说了。”
时间便这样一点一点过去,紫宸殿外殿那口西洋座钟的指针一点一点地往后推。夜色一重深过一重,终于,万物都归于安寂,宫室中的灯火渐次燃明,火苗无声地衬托外面的静谧。
德妃虚弱地伏在地上,目光空洞。烈酒带来的灼烧让她禁不住地连声咳嗽,每一声都带着浓烈的酒味。
几骑轻骑赶到励王府的时候,励王犹在书房读书。几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去,二话不说就将人押走,励王下意识地喝了声:“什么人?!”继而看清他们的服色,心底便是一惊。
这话却只令皇帝更怒,皇帝拍案而起,几步行至励王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是不是朕素日宽和惯了,你们便以为朕不会杀你们?”
“臣妾……”德妃不知皇帝何意,贝齿打着颤,“臣妾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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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励王想要上前,这一瞬,他突然对先前的万般算计后悔了。
“朕知你们早有野心,却不知你们如此胆大包天!”皇帝勃然大怒,抄起茶盏直朝德妃砸去,德妃不敢躲,砰地一声,额角淌下鲜血,“敢将手伸进长秋宫和东宫,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他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可怕,一瞬间四肢百骸都僵住。他只觉自己连呼吸都在发冷,勉力缓了好几口,嗓音发哑:“父皇,儿臣只是……只是不服他仗着嫡出便压儿臣一头,儿臣从未想过加害太子!父皇息怒……”
他总觉得自己不像太子,自幼有父皇母后疼爱。父皇待他总是要淡一些,虽也关照,他却察觉得到那种区别,唯有母妃是真正待他好的。
皇帝漠然看着他,听他说完,一声冷笑:“德妃,这话你听见了?”
励王拼尽全力想扑过去,但以一人之力哪里争得过那么多宫人。最终,他也只得眼睁睁看着母亲殷红的朱唇硬被撬开,暗色的酒液灌下去,其中不免有些在挣扎中渐下来,落在她的衣裙上,落在紫宸殿光洁的地面上。
单是这架势就已足够吓人,德妃与励王强定心神见了礼,不及多说一个字,一本册子就被掷到了面前。
“皇后顾念你的资历,对你敬重有加,你就是这样待她的!你们母子就是这样待她的?!”皇帝声嘶力竭地厉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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