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的作者，是我一个合作伙伴的老婆。”
顾景明声音很低，也没有用平时那种散漫的语气，“我帮忙炒炒价格而已。”
宁晗：“我已经知道了。”
艺术投资圈里，几方配合，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营销起来，是很常见的事。
她只是有点尴尬。
还是社会经验不足，没能马上明白他们的意图。
一想到自己刚才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就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归根结底，还是她从前对顾景明的印象太正面。
才导致她今天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还有，可能之前几次意外，让你对我产生了点儿误会。”
顾景明稍低下头，姿势的变化，让光线变了个角度进入他眼中，照出一种轻佻而慵懒的效果，连带着他的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其实吧，我还挺唯利是图的。”
宁晗头皮发麻。
万万没想到，自己偷偷给顾景明安上的“善良无私”的标签，早就被他看穿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
一时间，她顾不上对方的老板身份，提高音量，“再说就烦了。”
恼羞成怒的反应，换来一道愉快的轻笑。
宁晗快步往外面走去，暗暗发誓此生永不加班。
顾景明仗着腿长，几步赶上：“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谢谢你。”
宁晗想不通有什么可谢的。
她只认为顾景明是在嘲笑她，想也不想，抬头怒瞪一眼。
昏暗夜色中，女孩眼里的愠怒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生动娇憨。
顾景明怔了怔。
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请你吃个加班餐？”
半小时后。
宁晗坐在装潢精美的餐厅里，望着服务生端上的白瓷餐盘，睫毛颤了几下。
傍晚出发前，她感觉不饿就没吃晚饭。
现在八点多钟了，饥肠辘辘的胃确实急需补充点食物。
可她没有马上大快朵颐，而是仔细确认过顾景明面前的那份橄榄油慢煮海鲷，一字一句地问：“你不是说，自己不吃鱼吗？”
顾景明闻声一顿，接着掀了掀眼皮，语带诧异：“说着玩的，你真信了？”
宁晗：“……”
她不仅信了。
她还原封不动地背下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