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该有的价值,但顾景明一直没有喊停。
宁晗皱眉,赶紧上网查询,发现这位画家以往的作品,都没拍到过这个价格。
所以不是她不懂行,而是这幅画的确不值那么多钱。
刹那的犹豫过后,宁晗问顾景明:【还要继续拍吗?】
顾景明没回复她。
听见拍卖师在问还有没有人出价,宁晗咬咬牙,慢吞吞地再举了次牌。
马上有人超过了她出的价格。
又是几轮竞价过去,宁晗心跳加速,不敢再往上加了。
她不解地望着台上,思来想去都没搞明白,顾景明怎么突然变成了冤大头。
不应该啊。
宁晗想了想,索性拨通了顾景明的手机号。
还好顾景明总算是接了电话。
“怎么了?”他在那头气定神闲地问。
宁晗小声说:“顾总,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景明笑着回答:“那就别讲了。”
“……”
宁晗微弯着腰,一边留意竞价的情况,一边加快语速汇报了她的判断。
言辞恳切的态度,仿佛是在劝一个败家子悬崖勒马。
谁知顾景明听完,只轻声说了句:“不用管,拍就是了。”
通话结束,宁晗疑惑地眨了下眼。
她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好麻木地再次举牌。
这一次后,顾景明发来消息:【停。】
宁晗缓缓松了口气,把目光投向最后竞拍成功的人。
她记得拍卖途中,就是那人几次在关键时候加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人也在此时向她微笑颔首,怎么看都是一副“合作愉快”的满意模样。
恍惚间,宁晗意识到什么。
她往后抬起头,在一个个半开放的包间四处寻找。
当她看见熟悉的身影时,顾景明也正半靠在栏杆边,目光遥远地与她对视。
远望过去,他身周落了层朦胧的灯影。
薄唇似乎勾起一个满不在乎的笑意,又由于距离的关系,变得模糊不清。
宁晗恍然大悟,默默坐好,嘴角不自觉地撇了下来。
刚才认真替顾景明着急的自己,好像个傻子。
楼上,顾景明侧过脸,望向桌上散乱的纸牌。
“顾总这算牌的本事,我实在是学不来啊。”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还在讨论刚才结束的那把牌。
顾景明静了几秒,才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
对方露出意外的表情,但也没有挽留。
而是点点头,用一种彼此心知肚明的语气回道:“今晚谢谢顾总捧场了。”
顾景明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小事。”
走出包间,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西装,顾景明将其搭在手臂处,给宁晗打了个电话:“结束了,出来吧。”
宁晗起身离席时,连头发丝都透露出沮丧劲。
她完全没看还在不断打量她的唐闻,心不在焉地离开小楼。
夏季夜晚,室外的燥热温度席卷而来。
顾景明背对着她,站在花园里,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光线半明半暗,划分不出清晰的界线。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顾景明回头。
视线掠过女孩写满郁闷的面孔时,有短暂的困惑稍纵即逝。
宁晗走到他面前:“顾总。”
“想问什么。”顾景明看着她。
宁晗咬了下嘴唇,摇头。
换作其他人,顾景明多半就直接把这事翻篇了。
但可能是几分钟前那通电话里,宁晗的语气太过真挚。
真挚得仿佛那个时候,她没有想到自己是在对老板指手画脚,而是从另一个更为平等的角度,真心实意地在为他考虑。
怕他上当受骗,又怕他将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