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世温柔和万般妩媚,无论岁月如何流转,哪怕到了白发苍苍,我眼中所见,依然是你今日明眸皓齿的模样。”
向琋少女情怀,初涉人事,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情话,不禁又是甜蜜又是心酸:“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春尽红颜去。能有眼前这一刻,明天死了也甘心了。”
“不许胡说,我的女人一定是花开千日红,敢与青松竞后凋的!”
向琋小嘴一撇:“哼!难怪他们说‘男人的话要靠得住,母猪也上树’,瞎话张口就来,如果花开不败,到老了岂不成了妖精婆了?”
“那我就变成老妖怪,秤杆不离秤砣,妖怪不离妖婆。”
“去你的,你才是妖婆!”
……
两个人郎情妾意、喁喁细语间,不知不觉,听到西坡有人喊收工回家吃饭了,曹信玖一抬头,窗户上日影已过了正中,赶忙轻轻拍了拍向琋:“到晌午饭了,回家吧,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可就丢人丢到家了。”向琋象小猫一样蜷缩着又往前拱了拱,双手捂着脸:“我不怕,我就是要让人知道我是你的女人。”
曹信玖语调急切:“哎呀,你听,外面草丛沙沙响,可不是脚步声?”
向琋一骨碌爬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正在系扣子时,曹信玖突然轻轻地笑了,向琋意识到受骗了,攥起粉拳在曹信玖胸膛上擂鼓也似敲了下去,却被曹信玖一把抱住,再也动弹不得。向琋挣扎了一下,哪里挣得开?只好顺势又软了下来,任他轻薄。
曹信玖朝炕上一努嘴:“你看!”向琋跟着看过去,但见白汗衫上桃花朵朵,殷红可爱,不由又羞红了脸:“二十载坚守葳蕤之质,今日一旦为君所破,惟君惜之!”
“这件宝物我要珍藏起来,等我们成亲那天夸示亲朋。”
“呸,哪有给人看这个的,也不怕丑!”
“这‘夸落红’是咱们当地的新婚风俗,你两个妹妹都嫁人了,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
“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发明的这个不正经的风俗。”
“男婚女嫁,人伦大事,最是正经不过。以后咱们厮守的日子还长着来,赶紧回家吧,要不老人着急了。”
“还长相厮守,眼前就有两个难过的关口。”想到一切美好的憧憬很可能只是镜花水月,向琋小嘴一扁,两颗晶莹的泪珠又从眼角掉落下来。
“哎呀呀,眼泪咋这么多,你又不是那弱不禁风的林黛玉。”曹信玖边说边轻柔地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夫妇一体,有哪两个关口?且对你家相公一一道来,你家相公别的本事没有,这日抢三关、夜夺八寨还不在话下。”
向琋“噗哧”一声被逗笑了:“想不到平时看着文雅庄重的曹家大少爷也会油嘴滑舌、吹牛撒疯。我先说这第一件,‘二皮脸’,他可是身强力壮,死皮赖脸,据说粘上就脱不掉,最吓人的是他手里有钢枪。”
曹信玖轻蔑地一笑:“这个娘子尽管放了宽宽的心,狗走遍天下吃屎,狼行遍天下吃肉,这个癞皮狗手里不知从哪弄了这杆枪才来放赖,本身就说明本领一般,等后天逢集时,娘子在店里稳稳当当坐着,叫你看看他是如何吃屎的。”
向琋看着眼前这个胸有成竹的男人,感觉有了依靠,继续道:“这第二件,就是因为那牛鼻子老道,那一众愚夫愚妇都把我看成了不祥之人,你家老人肯定会有所顾虑,不同意咱们的婚事。”
“事在人为,经历了刚才,什么阴阳相逢、烟消云散,你看你不是好好儿的?说明它就是凭空杜撰的一股妖风,目下我已经想到了应对办法,就在后天丹山集,咱们一并把这股子妖风正过来。”
“好,一切都依相公。”向琋俏皮地道了一个万福:“眼看辰光不早,为妻的早回家去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