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好不用干活的缘故皮肤很好,白白胖胖的,甚至不乏挺着小肚子的胖子。
正在对峙的双方一个挺着小肚子的都没有,但一方皮肤偏白,面色红润,手指很好看,一看就很少干活晒太阳,更有甚者身上有锻炼得很好的肌肉;另一方肤色偏黑,手上有茧,一看就经常下地干活晒太阳,但没有前者的肌肉,不乏比前者年龄小了一大截的。
魏兕扫了一眼便分辨出来起冲突的都是什么人,一边是官吏子弟,另一边是贩夫走卒与农人的孩子。
魏兕问看戏的少年。“他们何以起冲突?”
少年幸灾乐祸的为魏兕介绍起事情的起因。“这个啊,元在邸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也不能说文章,写得太粗俗了,比俚语还俚语。”
“是通俗,元的文章一向很通俗不咬文嚼字。”魏兕道。“可平时为了自己喜欢的先贤吵起来也今天这么剑拔弩张呀。”
她知道元,邸报上给百家留了一定的篇幅,让百家能在上头发表自己学说的文章。
最开始因为辛筝将百家学派得气得够呛的缘故没多少人鸟她,但随着辛筝的扩张,百家陆续有人回来,辛筝便让这些百家弟子写文章点评其它家的学说思想。
邸报发行到辛筝治下每座城,这就相当于自家学说在千万人面前被批得一无是处,百家哪受得了这个。
后来邸报上的百家板块彻底变成了百家乱斗的战场。
元是百家板块的一股清流。
这位性别物种年龄俱都不详之人不撕任何一家的学说理念,只是写小说,算是百家中的小说家,但祂是百家板块中最受欢迎的。
比起学说理念,氓庶更喜欢听元写的东迁记,写当年人族如何因为气候变迁而决定向东迁徙,写得非常接地气,一个又一个化为神话传说的先贤在祂的笔下活灵活现的,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缺点与自己的考量,就很生动。
贵族与史家不喜欢,前者不喜欢是因为那些先贤是自己的祖先,先贤是神圣高贵的,元写的根本就是一个个普通人,一点都不神圣高贵,更有甚者都不能说是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品节操惨不忍睹,比如炎帝,后者则是因为与小说家的故有冲突。
史官著史,微言大义,春秋笔法,而小说家做为史家分支一直被蔑称稗官野史,微言大义春秋笔法都与之不沾边。
不过这两者不喜欢也没用,氓庶喜欢,辛筝....就不太确定了。
有人曾劝辛筝停了这胡编乱造的东迁记,但辛筝回了一句:作者与炎帝同时代生人。
东迁记里连迁徙的人族吃得羹汤是用什么材料煮的、用的器皿长什么样有什么文饰、彼时气候如何、沿途遇到了什么钜细靡遗....
作者与炎帝同时代生人,这暗示意味太明显了,于是劝谏者换了个方向继续劝——
人族的邸报怎么能让异族在上头如此胡编乱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鬼知道祂会不会在邸报上传播什么不好的东西。
官序的学生才不关心元是什么物种,反正祂写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粉的先贤。
姓以别婚姻,氏以别贵贱。
人族拥有氏的只有贵族,但姓是大部分人都有的东西,只有奴隶才没姓,但奴隶没姓是因为祖先沦为奴隶时被剥夺了姓,不是一开始就没有。
最开始时每个人粉的是与自己同姓的先贤,后来就变成了个人口味,但不论人的姓还是口味都是有差异的。
为此掐架也不是稀奇事,但很少像今天这般集体对峙。
“这回不是东迁记。”少年寻摸了两下,不止从哪摸来一份邸报,翻到某一板块给魏兕看。
魏兕接过瞅了瞅,眼睛差点脱眶。
“感觉如何?”少年问。
“虽然我感觉哪里怪怪的,但逻辑上,祂写得也没毛病。”魏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