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看到有动物也染了蜚疫,与当年她给黔首吃的鸡犬一样。”
辛筝看向望舒。“巫女有什么想说的?”
望舒想也不想的道:“他在撒谎。”
人证理直气壮道:“她胡说,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当然不可能承认....”
望舒忽道:“是我做的。”
“....那么残忍的事?”人证疑惑的看向望舒。
望舒重复道:“旭国的蜚疫的确是我做的,但我没给人吃有病的鸡犬,我是往旭国国都的水源里扔了东西。”
众人或噎或茫然。
这么大的罪行你居然真的认了,你不应该抵死不认吗?
满座寂然中唯有辛筝神态如常:“为何?”
“我回去的时候超度了那一片万人坑中埋葬的亡者,散溢的神力引得花木盛放,旭人以为祥瑞,跑到坟头上载歌载舞。”望舒叹道。“我一时冲动便....”
哪怕已经知道怎么回事,辛筝仍忍不住在心中为旭人的作死精神鼓掌。
杀了原住民,将幸存者变成自己的奴隶供养自己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还跑到死者的坟头载歌载舞,脑子得多....不对,脑子正常好像也干得出来。赫胥灭国都多少年了,旭国这一代人谁会记得自己的长辈是怎样得到土地、财富与奴隶的?
埋葬数十万枉死者的土地上的花木因为吸收了尸体的养分而开得格外好,旭人都能将那片花得格外好的林子当成踏青郊游的景点,不是不知道底下埋着什么便是不在意甚至心中骄傲长辈的功绩。
辛筝感慨着对人证道:“她并未给人吃有病的鸡犬,如此一来你便是做假证诬告它人了,根据辛律,诬告者罪同诬告别人的罪名。不过因为你诬告的罪名歪打正着了,倒也不算我完全的诬告,只能算做假证,故而判你十年苦役。”
辛人官吏们更木了,大君,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辛人官吏们不敢言,孟孙安却是敢言的,伸手指向望舒问辛筝:“那敢问宰辅,此罪人又该何罪?”
辛筝默然的看着孟孙安。
孟孙安愤怒的看着辛筝。“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一点公道了吗?”
“好吧,既然你坚持。”辛筝叹了口气,看向望舒。“你祸害旭国是因为人屠了赫胥国后还跑到你家坟头上载歌载舞,又为何让蜚疫蔓延帝国?”
“那是意外。”望舒痛苦道。“我很快就后悔了,瘟疫是不受控制的灾难,我将整个旭都埋入了地里,谁知道竟还有幸存者。”
辛筝故作惊愣道:“旭都的毁灭是你做的?”
望舒点头。
辛筝惊讶不已。“你怎么做到的?据我所知,旭都是发动了地动,沉入了地下。”
望舒解释道:“我们脚下的大地并非永远静止的,它也会活动,并且会有非常活跃的时候,地质活跃的时候,大荒便会地动频繁。”
辛筝一脸懵然。“我只知道小冰期有周期性,但地动也有周期,头回听闻。”
望舒解释道:“地质周期往往千百万载,宰辅不曾听闻也很寻常。”
“就算这样,这旭都沉入地下有什么关系?”辛筝莫名的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望舒之前告诉她的东西里并无地质周期的事。
“地质周期到了。”望舒解释道。“旭都恰好处在地质活跃带,大地积蓄许久的起床气如拉满的弓矢,蓄势待发,若无意外,再过一二十载便会发生地动,我刺激了大地,让它提前了。”
辛筝莫名的很想呵呵,小冰期还不够吗?这些年的气候就没正常过,一年比一年抽风,前两年连夏季时雨雹都来了一遭,大如碓,小如鸡鸭卵。
她没法想像小冰期和地质周期赶一块会是何等糟心的局面,还让不让人活了?
辛筝只是单纯的恼怒人生太糟心,那围观的游士、贵族与氓庶便是惊讶于望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