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鹊先生没明白过来这和去当苦行巫医有什么联系。
“知识乃珍贵,大多非子孙不传,而愿意传弟子的,收徒标准又极严。”
“你还想拜别的师君?”
“我想,但不会有人收,一日为师终生父母,不得二心。”芕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模样。“不过我想到了别的法子。”
灵鹊先生好奇的看着逆徒。“你有什么法子能让别人传授你知识?若是绑架与威胁这类我劝你别想不开。”
“我当然不会那么蠢。”芕问:“师君,你觉得苦行巫医面对与自己一同面对瘟魔的同伴,在死亡面前,有人能保持门第之见将自己的医术捂得死死的?”
灵鹊先生也是苦行巫医,知道苦行巫医都是什么样的人,瞬间就懂了芕的心思。“利用善者的仁心,你不觉得可耻吗?”
芕反问:“医术敝扫自珍,当事人死了,精妙的医术不是退步便是失传,天下医者永远都不够用难道不更可耻?”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你想获得权力又是什么意思?”
“我想往上爬,做那人上人,但我的出身,正常的路子我走不了,召医令这个特殊路子却是很适合我。”
灵鹊先生扶额。“为师祝你坚持得久一些。”
走召医令的路子就不可避免的与瘟魔同行,瘟魔无情,不认血统的,管你是王侯公卿还是氓庶奴隶,收割起来完全不带手软的。
以前也不是没人试图利用召医令的路子牟利,但....隔三差五的面对瘟魔,内心再坚强的人也吃不消。
也因此,能够成为苦行巫医的人,别的不好说,但在医者仁心这方面是当之无愧的高尚。
凡是抱着牟利的心思试图混入其中的人,最终要么自动败退,要么被同化。
他有点好奇逆徒会是那种。
***
鯈啃着蒸饼问:“那后来呢?她是败退了还是被同化了?”
灵鹊先生沉默了须臾,回道:“我不知道。”
鯈不解。
灵鹊先生解释道:“十余年里,她屡屡出入疫区,活人无数,也籍着活人无数的功绩一路爬到了帝国的上层。但,她最终还是被拉了下去。”
鯈道:“出身卑微,却干得那么出色,难免的。”
一个野人干得那么好,让出身高贵者颜面往哪搁?而且权力的瓜分,有人加入,就意味着得有既得利益者利益受损。
芕的上位必然损了他人的利益,而他人想加入或是瓜分更多的权力,有着出身卑微这一污点的芕无疑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灵鹊先生叹道:“是啊,难免的,但她的罪名....我一直以为我教她的,除了可以让她不需要再发愁吃饭问题的医术,她全都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心上,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她还是有听进去。”
芕的倒台是多方面的因素,但她明面上的罪名却是开了一代先河。
挖坟掘墓盗窃尸体,杀害邻人。
收到消息时灵鹊先生是非常不能理解的,杀害邻人太扯淡了,芕杀人要么是自卫要么是吃的不够遂杀人充饥,都爬到巫祭位置了,饿着谁也不可能饿着她,但要是自卫,以芕的能耐也不至于甩不掉罪名。
还有挖坟掘墓,芕哪怕是吃人,她也是吃新鲜的刚死没两天的,死得时间太久的肉吃会闹肚子,芕不拿身体开玩笑的,总不能是为了抓蛆虫为食吧?
他的疑惑在芕托关系好的同僚送来让他整理著书的札记与解剖图中得到了解答。
人族崇尚入土为安,解剖尸体被认为是亵渎亡灵,哪怕是历史上青帝的王后羲和独孤,以他之出身也因为盗掘坟墓解剖尸体而备受争议。
虽然因为战争的缘故,总有缺胳膊断腿的,需要能让死者完整下葬的人,但这一被称之为仵作的职业也是由贱民担任,子孙世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