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阿柯的名字了。”
元书祎笑得轻松,她看着不远处的篝火炊烟,神色放松的靠在一旁的木柱上:“那也没办法,我在朝中没有可依靠的人,再和尾思越缇打下去,他没死,我先去见阎王了。”
朝中结党营私,同党伐异的勾当秦砚辞都清楚,他不屑于此,功名利禄,争来抢去的着实没意思。
“饿不饿?”
秦砚辞这么一问,元书祎忽然就觉得饥肠辘辘的,她一整天就吃了一段饭,却打了一下午的架。
元书祎矜持道:“有一点饿。”
“走吧。”秦砚辞转身道:“我帐中备了清淡的小菜。”
元书祎腹部的伤口疼的厉害,她面上却没表现出分毫,只是步子迈的小了些:“陛下在镇南营设宴,你不去?”
“从前的宴会我也不在场,陛下知道,无碍。”
将士们都在吃酒,秦砚辞的帅帐无人看守,在众多营帐外显得格外冷清。
秦砚辞和王齐的军务交接完毕,因此桌案上没有军务文牒,只有一个食盒,矮桌旁还架着小炉煮着茶。
元书祎缓慢的坐在桌旁,她嗅觉灵敏,看着那只其貌不扬的陶壶,道:“沁雪凝露。”
秦砚辞将食盒里的小菜一样一样地往出拿,他头也不抬:“还是那年和你一起收集的雪水。”
那几道素菜里还有一碟忘忧齑,上次在喜客来苏茉赠的那两道菜秦砚辞也爱吃,其实两人的饮食喜好差不多。
秦砚辞拎着陶壶给元书祎斟茶:“这顿晚饭就算是践行,我要回西凉了。”
元书祎看着氤氲的茶汤“嗯”了一声。
军帐隔开了喧嚣,两人在一片寂静中吃完了那几碟素菜。
两人喝着茶,秦砚辞开口:“那日的事,我们还没说完。”
元书祎抬起眼眸:“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秦砚辞在昏暗的烛光里与元书祎对视:“元书祎,我要你给我确切的答案。”
元书祎歪着头,勾了勾嘴角:“什么答案?”
“你会不会因为要调查元大哥的事,而滥杀无辜?”
元书祎冷笑一声,滥杀无辜?
什么是无辜?
她还觉得她无辜,元家上下都无辜。
元书祎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秦砚辞攥紧了拳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执拗与哀求:“元书祎。”
“我从来都没有滥杀无辜,”元书祎道:“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因为元家的事,牵连无辜。”
秦砚辞这才笑了笑:“这还够意思。”
元书祎也笑:“对朋友当然要坦诚,不是吗,阿辞?”
秦砚辞垂着眸,用指尖摩挲着茶碗,细细的品味着两个字:“朋友?”
元书祎听着秦砚辞的语气,感觉到他对两人的关系只是朋友而不满意,于是逗他:“不认?不是还要同我退隐山林吗?”
少年的眸子被烛火照得流光溢彩,秦砚辞从未这样盯着别人的眸子看,也从来没有人能让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秦砚辞其实很孤单,他在光怪陆离的尘世中踽踽独行,在万人奔赴的路上背道而驰,他志不在朝堂,却又被世俗所累,苦苦挣扎于世,终于在迷雾后遇到了能和他共鸣的人。
只可惜这人亦正亦邪,与他亦敌亦友。
秦砚辞不想与元书祎为敌,他视其为知己。
这样“情深意重”的话秦砚辞说不出口,他终于移开了目光,闷声道:“那我就算你答应了,我说话算数,你别忘了就好。”
元书祎敛着眉眼,沁雪凝露的尽头是少年落寞的目光。
两人独处的时间够久了,元书祎站起身:“我得回去了。”
秦砚辞也站起身,两人出了军帐,那边仍旧火光喧嚣,秦砚辞的手一直放在腰侧的顶松雪上:“孤江月呢?”
“在大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