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几布,再扯上六尺宽单布,我两个一人缭一条裤子,到过年时候穿上,见了人也洋伙点。另外再扯上三尺白平布,给你缭个叉裤子,春夏可以外面穿着,秋冬天穿在里面也暖和点,也省得不小心扯破裤裆,在人面前丢了底。”
胡浪回答说:“照你说得倒是容易,那粮食、猪肉、清油、洋芋都可以卖掉些,弄点钱使唤,但要扯那么多布,到哪里去找布票去。现在这可不是过去的行情,随便到哪里去想卖就卖。一不小心,叫人家说你是在搞投机倒把,抓起来整治。我宁愿穿破烂点,就是精尻子乱跑,也不愿意叫人糟蹋呸治。”
婆娘说:“不行等李四来了,托他给打问一哈,车站上的工人有没有要的,有人要的话,就偷着卖掉。”胡浪说:“到时候看吧。”正说着,李四背着个破粪背篼,手里拿着一卷洋灰纸,到了门前叫门,两口子一看李四来了,笑脸相迎,不在话下。只见这李四到门前,还没等进门就问胡浪:“物件放在哪里着呢?”
胡浪回答:“在庄后面大墙根立着哩。”李四放下背篼,顾不得问及有没有狗,就直奔庄后面来了。常胡浪客气地劝着说:“李秀才不要着急,先到屋里坐哈吃喝点,消停了再说。”李四哪里顾得吃喝,要急于知道,这石板上面写的,到底有没有赵钱孙李等字样,映证一下昨晚这个梦,是真还是假。双手在脸上揉了半天,把眼角周围的眼屎弄干净,只怕看走了眼。
李四走到石板跟前伸出食指,指着上刻在石板上的文字,一字不漏地仔细相端了一番,有的模糊有的清晰,开始六个大点的字,清晰可见。再看小字,密密麻麻,一时断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是庙碑不是生死簿,既没有赵钱孙李的李字,也没有周吴郑王那几个字,这才放心。至于把这些字抄写下来的事,也就不再着急,先吃了饭再说。随后就跟着胡浪进了门,准备享用茶饭了。
李四进了房门,没等常德宝两口子客套,脱了鞋,抬起脚,自己就直接上了炕。在上罡子坐定,胡浪的婆娘早已把一个泥火炉子架着,放在炕头上了,沫子茶叶、水罐子、焠蛊子、茶碗子等茶具,样样准备停当,只等李四享用。还有半筵子驴粪蛋和劈柴,放在炕头前的地上,以备续火。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喝了茶吃了炒面后,就开始吃饭。
李四和胡浪坐在炕上吃喝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胡浪的婆娘拐着一双小脚,在地上忙乎着伺候,时不时瞥上李四一眼。仔细相端,这李四虽然老了,四方大脸,一副长髯,眼睛有神,口气很饱,夸夸其谈,手舞足蹈。真跟人们说得一样,当年也是个攒劲人。身上穿着一件制服,到处都是补巴。再看脱在地上的一双鞋,像两条小舟。前面是蛤蟆张嘴,后面是狗舔饵水,破难得几乎都刹不住了。胡浪的婆娘一时便泛起同情之心,老天爷怎么让这里的人,都如此的孽障。
李四吃饱喝足后,卷了一棒子烟,擒在嘴里,准备辨认这石板上的文字。婆娘收拾了摊场,忙乎其它事了。胡浪顾不得其他,赶紧陪着李四去听个明白,这块石板到底是不是个值钱的东西,有没有其他用场,如果没用,就打算作打胡基的垫板了。
李四拿着一卷子洋灰纸,来到石板跟前,叫胡浪找来笤帚,要把上面粘着的土,清扫得干净。自己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刻牛皮灯影的小刀,一边用刀尖在石板上面仔细地掏着,一边不停地清扫,不时地还用嘴吹着,一时之间,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李四先是从头到尾把这碑上的字,一个不漏地认了一遍。随后把洋灰纸捋展,蒙到石板上,再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黑池棒,像娃娃们写方一样,开始在上面摸着写着。费了好一会功夫,写了几个字,然后揭开洋灰纸,对着石板比划了一会,觉得画猫不像虎,就放弃了。嘴里念叨着说:“这还弄不成。”就要试着抄着写一下看阿门个。
李四叫胡浪找个垫板,胡浪的屋里,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