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对他直接动手,躲进了结界严密的殊胜宫。
玄楼就拉来龙符澈当助攻。
龙族至宝多得跟不要钱似的,龙族这一辈又只有符澈一个宝贝龙,自然恨不得什么法宝都挂他身上。
故而无论是光明正大炸结界,还是偷偷翻墙,最终结果就是,怀黎总能在书房寝殿花园议事堂等各种场所里,遇上蹲角落里偷看他的玄楼。
后来怀黎忍无可忍,索性不管了,反正挡不住,干脆将宫门打开,结界也全撤了。
于是玄楼就欢天喜地搬进了殊胜宫。
多年后怀黎时常想,或许他从那时起,便开始对这人有所妥协了。
其实那些年,他也不是真的讨厌玄楼,殊胜宫太大太空阔寂寥了,神尊的生命又太长,有个人热闹地陪在他身边,其实也挺好的。
并且玄楼表面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则心思也算细腻,是有替他考虑的。知晓他身为神族之首,对魔界中人有所顾忌,也是理所应当。故而,玄楼虽然在殊胜宫里混迹的时间长,但每次都偷偷地来,又偷偷地走,尽量隐匿形迹,不给他惹麻烦。
这下没了障碍,于是玄楼便更为大胆。他在书房批阅天族事务,玄楼就在坐一旁边看他边碾墨撕纸玩儿。
他去善法堂召见各天族开会,玄楼就捏诀换套衣服,装作服侍小童紧追他屁股后面跟去。
他前往后花园给婆娑藤浇水,玄楼提前跑去给他清场子,然后在他的满头黑线中,把所有偷偷蹲在后花园里意图制造偶遇的各家神女,鸡飞狗跳地给统统捉弄了个遍。
晚上就寝前,怀黎要去溶月池沐浴了,玄楼抱条浴巾追来,拨开浓重水汽正要往池子里跳。
然后只见浴池中嗖地蹿出一道神光,绕着他脚脖子一缠,再嗖地提起,把他人倒吊在了溶月池外的那棵桂树下。
玄楼眼瞧着美人沐浴图就近在迟尺,却干看着碰不到摸不到,又急又气,委屈得不行。可他功法道行不如人,挣脱不得,只能被头朝下吊了足足两个多时辰。
直到那神界之主终于沐浴完毕,披着袍子神定气闲地缓缓走来,指尖一弹,将他人放下。
玄楼咕噜噜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圈鼻尖儿发红地抱膝抬起头,一言不发地怒瞪着他。可谁知道,这人那双向来冷漠的眼眸里,竟破天荒地含有一丝隐隐不易发觉的笑意。
怀黎问:“长记性了么?”
嗓子眼里都是被仙池浸润了的水汽。
瞧其还敢笑,故而玄楼更气了。
他自出生来跑遍三界,走到哪儿不是被人高高捧着,从来没人敢把他吊起来吊那么久!
况且,方才怀黎绑他脚腕的根本不是什么灵力,而是一截儿绿色的藤,又粗又糙,瞧来像是什么有灵性的神物,他越挣扎,那藤就绑得越紧,最后他脚踝一圈都被勒红勒出血印了!
而怀黎见他干瞪眼却不说话,以为是还不知错,便板下脸,冷声道:“莫非是时辰没吊够?”
一听闻这一句,玄楼心里的委屈彻底大发了,如洪水开闸泄洪似的,一泻千里。他尚坐在地上,瘪着嘴大声道:“对!没长记性,也没吊够!”
他猛地伸手推开身前怀黎,“你这般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父王去!”
听到这挑衅的话,怀黎先是有些被激怒,可突然间,看到对方眼眶红红的,仿佛在拼命强忍着不然泪马上就出来了。
继而怀黎不禁愣住了。玄楼在他这里,向来是个没心没肺整日开怀大笑的模样,便是他往日里经常赶他呵斥他,这人也丝毫不放在心上,更不会甩脸色发脾气。
而此刻见他艰难站起身,一瘸一拐倔强地往外走,裤脚底下雪白光洁的脚腕上,是一圈非常突兀的血痕,红得有些触目惊心。
怀黎心里突然间涌上几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好受。
神界尊主向来决策果断,此番也是破天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