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漆黑,唯有前额有一抹白色。
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野性难驯,她曾为了驯服它,吃了不少苦头。这是匹好马,跑起来极快。她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追风。
如今这匹曾桀骜不驯,就连皇帝都不肯买账的宝马到了西北狼王的手里是那样的服帖,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头颅与一身漂亮的鬃毛。
进喜低声道:“陛下竟然将最爱的坐骑也赏给了宜安王。”
花尽欢嘴角微微上扬。比起皇位心爱的坐骑又算得了什么。恐怕现在宜安王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小皇帝必定贵立刻建一座摘星楼。
连小皇帝都看的透彻,知道谁才能帮自己,懂得下血本。
她望着笼罩在雪幕里垂宇重檐气象森严古老而庄严的皇城,问:“你知道凤栖楼吗?”
“自然知道,凤栖楼可是上京最出名的戏楼,上京的权贵们不知捧出了多少角儿。对了,听说宜安王从前还是九皇子时,就喜欢去那儿听戏。当时好像出了个名角儿,叫什么明月奴,多少达官贵人为了请明月奴唱堂会不惜一掷千金。不过,”进喜眼里有些疑惑,“从前旁人请干爹去听戏,您嫌吵闹,从来不肯去的,今日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
“去打听一下凤栖楼如今的名角是谁,帮我买两张票,”花尽欢收回视线,“记住,要最好的位置。”
花尽欢到东暖阁的时候,小皇帝正在打坐。
一直等他打坐结束,她仍然保持着跪地叩首的姿势,任由伤口滲出的血染红了暖阁地板上价值连城的地毯。
打坐结束的小皇帝居走到她面前,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压抑着被背叛的怒意,“自九哥回来之后便一直与母后不和。母后为了恶心九哥,故意要给九哥选妃。九哥一直排斥。可今日九哥为了让厂臣少吃点苦头,居然同意母后选妃。”
“朕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九哥这样对一个人好。说起来,九哥之所以回京,还是花厂臣的提议。”
花尽欢眼神死死盯着那滩凝固的血液,一字一句道:“在微臣心中,陛下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
“朕从来不怀疑厂臣的衷心,只是……”
“微臣心有一计,可以成全陛下,不过需要陛下做出一些牺牲。”
“何计?”
“鹬蚌相争渔人获利。”
小皇帝抬起她的下巴,用绣了蟠龙的明黄袖子温柔地替她抹去额头上的鲜血,柔声道: “花卿今日为朕受的苦,朕会永远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