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声音小得跟蚂蚁一样。
“你饭吃了吗?”冯周洲趴在她身边,只是问着。
芮阳没有回答。他伸手摸到她干裂的嘴唇,又问。
“你喝水了吗?”
芮阳眼眶又湿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喝,了,吃,了。”
冯周洲张口是想责问她到底怎么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问什么呢,双眼看到的还不够不明白吗?她现在并不需要有人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以其让她开不想开的口,还不如给她拥抱。
他楼住芮阳,紧闭双唇只想把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
芮阳开始稍稍挣扎,突然之间又变得剧烈起来。不断地对冯周洲又推又踢。破口大骂。
“你不要碰我,让我一个人待着。你不要管我。”呼喊着,在冯周洲脸上被狠狠的抓了一把。
他不为所动,仍旧只是抱着她。
吵闹了一阵,芮阳的力气小了下来,只是嘴里仍旧哭叫着。
“你滚,不要在着。你出去。”
“没事。我在。”冯周洲一再重复这一孤单的回应。
芮阳的哭喊渐渐停歇了下来,她沉默的望着天花板,幽幽的开口。
“我好累。什么都没做却觉得好累,我好累呀。”
说着就开始抽泣。
冯周洲往上撑着身子,帮芮阳抹去眼泪。
“没事,觉得累就哭出来。我知道你很累,只是强迫自己硬扛着。在我这里就不要再硬抗了。累了就难受,哭出来,喊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冯周洲哪知道芮阳曾经咬着牙硬抗过了多少风波和艰难。可人就是这么奇怪,从前遇到天大的事和委屈都不会吭声,在听到他的安慰时却哭得惨烈。
那些在迷茫、磨难中憋回去的眼泪,都被他的温柔统统兜住,好好安放。
“我好累,我为什么,我好累。为什么啊!”
芮阳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喘不上气。冯周洲躺在她身边,稳稳的搂着她,眼眶渐湿,却憋住自己的哽咽。
“没事,我陪着你。”
***
芮阳什么时候停歇的冯周洲记不得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记不得了,只是芮阳安静下来后他就搂着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冯周洲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门缝透入光线,他起身看着那道光身体渐渐有了能量。
方才只是做了一个梦,他小心提醒自己别陷在梦里了。
冯周洲拉开门走进客厅,看到芮阳披着白色的睡袍,背对着他,翘腿坐在餐桌上,修长纤细的身形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桌上摆放着烟和烟灰缸,他远远的看着并没有抽太多。咖啡壶里还有些咖啡,他渴了,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牛饮,一边瞟眼看着芮阳。她并没有反应,还是对着阳台外的灯火在发呆。
冯周洲打开冰箱见之前留给芮阳的食物都没有被动过,水果原样整齐的码放着,贴在上面的纸条也还跟新的一样。
伸手撕下那些便签,揉成一团丢在垃圾篓里,冯周洲又抬头看向芮阳。清瘦的背影即便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在那里就让他心动,想要拥在怀里。
他猜测着这时芮阳的表情,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可能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吧。
自己出现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有搭理。再看看印着屋内景象的玻璃,芮阳你没看到我一直在你身后吗?
冯周洲拱起身子装作一头大象在芮阳身后从左踱到右边,又化作一只长颈鹿从右到左。
一会儿是斑马,又一会儿是鸵鸟,一转眼又变成了狒狒。
终于,芮阳将一直凑在唇边的杯子稍微放下,看着在灯火中抢镜的冯周洲。
“你干什么呢?”
“终于看到我了啊?”
冯周洲往前贴近到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