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下了城楼,夺过一名甲士手中的长矛,翻身跨上他的战马,驰奔过去,加入战团。
窦固见他来势,知是劲敌,不敢怠慢,拨马撇开臧信等三将,迎战吕种。这二人交战,与适才完全不同,俱都矛疾马快,势大力沉,吼声震天,与战场搏杀一般无异。
周围观战官兵,无不看得心惊肉跳!
岑尊与来苗见到角端弓的蛛丝马迹早就血脉贲张,恨不得立时便能插翅飞入北宫,擒获言中,但碍于不愿与北宫军的兄弟们刀兵相见,故此一直强忍着不发!此刻总算觅得机会,他二人同吕种本就不熟,当即飞马来助窦固夹攻吕种。
臧信、耿建、刘建见状复又返回与窦固展开厮杀。
梁松本已心急如焚,刚才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指挥杜元、郭骏二人不动,颜面尽失,此刻方回过神来细思,不禁恼羞成怒,暗忖:此等战法,只能徒耗时间,岂不等同于坐视那凶手言中逃脱?遂对身边的南宫军喝道:“众位将士,今日是奉陛下诏令,缉拿要犯!封侯荫子的天赐良机,就在眼前,稍纵即逝,不可错过!军令如山,军法无情,若再有胆敢违令者,立斩无赦!”
他的话尚未说完,黑暗之中,旁边的积弩营中早已有人松弦将手中之箭发出,径直射向北宫军阵上空,营内余人平素都是习练的齐射齐发,见状也都下意识的跟着手一松,一阵狂风般呼啸着刮了过去!刹那间,漫天凌乱的雪花中顿时又增添了一片片凌厉的箭雨,兜头而落,北宫军士猝不及防,顿时哀嚎四起!
梁松见状,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再制止,但所出之言,早已尽被淹没在滔滔声浪之中,无人再能听到他的命令!
窦固、吕种皆在真刀实枪的杀阵中摸爬滚打多年,闻声立知双方态势,此刻已从刚才的骑虎难下变为了冰火难容,一场血战必定不可避免,慌忙各自拨马奔向本阵,边跑边还招呼身边众将,“快撤回阵内!”
梁松见北宫军阵脚已乱,顾不得许多,当即传令:“全军出击,攻入北宫!”
“遵令!”羽林郎耿阜率先带领本营军士奋勇杀出。
岑遵与来苗二将原本是跟着窦固一同回撤,此时忽见本方的耿阜军冲过来,立即又拨转马头,呼叫着冲向北宫。
北宫阵中朔平司马王禹高声叫道:“积弩手,放箭!”
一排排箭雨从北宫城上、城下同时射出,冲在最前的南宫军瞬间倒下一片,岑遵与来苗二将当场人仰马翻!
他们营中的南宫将士怒火万丈,冒着矢弩,咆哮着冲入北宫军中;北宫军亦不甘示弱,拼命反击!
此刻,这两支素日相敬相亲的友军皆已红眼,电光火石间,变成了相恨相憎的生死仇人,举手不再留情,砍伐绝不让步,立时杀得天翻地覆,每一瞬间都有无数人倒地。
城头上,刘殷见局势失控,急令身旁军士鸣金收兵;刘侃、刘研俱已惊得束手无策,面色惨白,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血肉横飞的厮杀场面!
忙乱之中,他们身后忽然有人高声叫道:“你们这是惹下了塌天大祸!”
刘侃回头一看,原来是卫尉阴就,忙道:“卫尉来得正好,那梁松无礼……”
阴就此时已无心理会是非,对身后随来的众军道:“尔等一齐高呼,卫尉阴就携陛下诏书在此!”
黑夜中,数百人一同高呼,响天彻底,满城尽能闻见,万家灯火纷纷亮起,百姓们冲到屋外,向北宫方向张望。
朔平门下,臧信与窦固俱都听到叫声,急忙各自吩咐撤兵罢战,仰首观望,但见城头之上已被无数火把照的亮如白昼,一人正在高声向城下喊话,正是卫尉阴就!
“你等住手,陛下诏书在此!”阴就见城下两军已经分开,继续高声道:“本侯奉诏从复道赶来,现已将主犯寿光候刘鲤拿获,此人供认不讳,式侯刘恭确实乃是受他指使的刺客言中所杀!”
“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