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栾提蒲奴单于想要竽、瑟、箜篌等乐器,但考虑到北匈奴国内尚未完全安定,正在秣兵厉马,乐器的功用显然不如良弓利剑,所以就不奉送了!若有其他需用,可派使节前来报告!”
书罢,旁边小黄门上来取走所写之书,呈与光武。
光武起身反复品读数遍,连声称妙,赞不绝口!
东宫内。
“山阳王慎言!”刘殷赶紧提醒道,“此等话语,一定不可随意说出来!”他随太子刘庄历练许久,对阙廷禁忌自是有所了解。
“怕什么?如此胆小如鼠,将来能成何大事?只可惜,当初废那前太子时,本王尚在年幼。否则,哪有刘庄成为太子的机会?如今,本王虽已长大,却又看在同出一母,不忍取而代之,故而婉拒父皇盛邀!倘若还是那废后所出之人,占据太子之位,本王定然当仁不让!
话未落音,头上早被一物砸中,他还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面上又挨了一物,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就听一声暴喝,有人饿虎扑食般冲了上来,又撕又打。
刘殷大惊,一看那蠡懿公主面目扭曲,抄起桌上的竹简狠狠的砸在山阳王刘荆头上,然后整个身体激射过去,劈头盖脸,便是一片暴雨似的连环老拳!
刹那间,堂内乱成一团。
刘殷见状,内心深处不知从哪里生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愉悦之感,但道义上又觉得应该上前解劝,谁知一迈步,那双腿所去方向却是门外,而且不由自主的越奔越快,背后的吵嚷声越来越远,但还依稀可以听见:
“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动手!”
“让你侮辱我郭家!”
“你打我,就是打父皇!”
“.…..”
刘殷慌不择路的跑出来,却不知要去何处,静下思索片刻,突然灵机一动,心头一喜,遂立刻又趋步继续前行,出了南宫,接着便径直出了北宫。
那日自从在东市路口搜查阴枫的辎车时,打开车内背板的刹那之间所看到的煦色韶光,让他记忆犹新,至今难忘!更确切的说,是此生时刻难忘!
那张睡熟的芙蓉般的面庞,真是美若天仙,眉如新月,杏腮桃脸,朱唇皓齿……
连日来,只要闲暇下来,脑海里首先闪现的,始终都是这一幕,并且随着次数越来越多,印象亦越来越深,每一个细节也越来越清晰,而那猝不及防的瞬间所迸发的美妙之感,竟是生平第一次体验,每回忆起一次,重复体验那种愉悦的愿望就愈加强烈一次!
他几乎脚不点地,东绕西绕,不多时便来到了城西。这些年厮混在市井,早对洛阳大街小巷摸得清清楚楚。
到得一座大户人家的宅院之外,但见门廊高耸,飞檐斜挑,白墙黑瓦,庭院幽深。
他伸手连拍门板!
“谁!”院内有人答道。
“我,徐五!”
门开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出来开门的,竟然是几个官府衙役,而且最前之人,瞧着面熟,却是那洛阳府府丞邢馥。
邢馥见是刘殷,也是出乎意料。
他似乎还不知道刘殷的身份,却很客气,道:“原来是足下,那日在东市路口,多谢出手相救,方将人犯马成缉捕归案!”
毕竟,那不可一世的阴枫、刚直骨耿的虞延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无不礼让三分,他更应不能失礼!
“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刘殷谦道。
“足下是被何人所伤?”邢馥望着刘殷的额头道。
刘殷这才想起头上还包着布,讪讪一笑,道:“不碍事,在路上时,不知哪里落下一块石头,擦破了点皮!”
“此伤,可与本案有关?”邢馥又问,他一眼就看出刘殷额头上的伤必是外物击打所致。
“无关,无关,没有丝毫关系!”刘殷边说边向门内张望!
“足下可是特地前来探视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