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丞当真要查?”
“当真!执法如山,焉敢戏言?”
“那好,且容我先禀告一下少主人阴枫!”
邢馥一惊,道:“小侯爷何在?莫非也在后面车上?”
“不错,此刻正在车中休息!邢府丞,还需要王某过去请示吗?”
邢馥眉头一皱,思索片刻,表情复又坚定,昂首道:“邢馥执法,素来直到水落石出为止!请代我向小侯爷问安!”他见王康一再设法阻拦,显然其中必有情由,巨盗马成极有可能就在车上!况且,这小侯爷阴枫向来以骄纵狷急在京师闻名,此刻若真在此间,撞到公府差人当街盘查,还不早就咆哮起来?多半是并不在车上!
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王康再不多言,径直跳下马来,转身奔向后面第二个马车,躬身撩开车帘,小声言语几句,车内当即传来一声怒吼,一个少年健步窜了出来,望见身穿官服的邢馥,开口便骂:“小小洛阳府,胆敢前来拦我车队,莫非想谋反不成?左右,还不快过去把此人拿下!”
左右羽士齐声答应,一起冲向邢馥!
吕种见小侯爷阴枫身材瘦削,衣着华丽,五官尚算端正,面目清秀,只是油头粉面,言行骄横,显是被家人溺爱纵容所致。
邢馥也毫不示弱,拔出佩剑,回顾一下左右,朗声道:“我等乃阙廷官吏,执行的是大汉国法;对方不过是侯府奴才,行的是家规私令!国法、私令,孰轻孰重,是非曲直,公等当知!众人听着,立刻抓捕人犯马成,如遇有人阻挡,一同就地拿下,带回府中治罪!”
瞬间双方打成一片,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十五酒家楼上,徐五转向那白衣少年,面露忧虑之色,道:“看来只能提前现身了,以免多伤无辜!”
先前在旁边尽情吃着酒肉的那几桌客人纷纷起身,护在二人周围,转过身来,面朝外,注视前方,肃穆侍立,默不做声!
“且慢!”那白衣少年依旧镇定自若,对着徐五说道:“你没瞧出来吗?两方人虽然各执刀剑相博,但出手时还都是把握分寸,留下余地,尽量不致对方于死地。归根结底,毕竟彼此都还是公府中人!”
“此言不虚!”吕种暗赞这少年敏锐的观察力,更是摸不透他的来路,顿觉如坠雾中,有如百爪挠心,恨不得立刻走上前去当面问个清清楚楚!
“好戏远还没完!此刻你若贸然过去,这下面更加热闹之处,可就看不到了,不觉可惜吗?此外,我也是想看看这位洛阳令虞延,如何收拾这个混乱局面!”那白衣少年像是在对徐五说话,又似在喃喃自语。
“可虞延现在何处?此刻若是还在府衙,即便插翅飞来,恐怕亦为时已晚。瞧,双方有点收不住了,开始要杀红眼了,已经真刀实枪了!”徐五道。
“放心!查验信阳侯府私眷这么大的事,虞延焉能只派出一位小小的府丞,而自己却不亲自到场?”
他的话刚说完,远端便传来一声晴空霹雳:“所有人全都给我住手!本府虞延在此!”
此人字字清晰,声若洪钟,传入酒楼之内,余音已了,而墙壁犹在抖动,吕种桌上的酒觥竟被震得滚到了地下。
他顾不得俯身拾捡,连忙循声望去,但见一匹战马飞驶而至,一位黑铁塔似的虬髯大汉从上跳下,径直冲进战团,接连抓起数名阴府羽士掷到空中!
那阴枫乃是娇生惯养的富贵子弟,自小的听到的都是别人对他的温声细语,何时听见过这种山崩地裂般的惊天怒吼,加之又是猝不及防,被唬得魂飞天外,顿觉肝胆俱裂,眼前一黑,差点坐到底上。
待清醒过来后,见双方已经应声住手,复又勃然大怒,对着众羽士叫道:“你等为何停下,还不继续教训洛阳府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卫羽,给我杀了虞延!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卫羽毫不延迟,奔到虞延面前,拔剑就刺。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