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只需接旨时候恭敬一些,小人们便也能向宫里交差了。”
“那就多承关照了。”柴安风赞了一句,心里在想:这个叫保宁的还真是款到发货、真材实料、童叟无欺,拿了钱就能网开一面。
后来,柴安风才知道,宋朝君臣之间的分野并不十分严格,除了祭祖、祭天、封禅、封爵等仪式场合,否则并不一定要行什么跪拜之礼。而臣子同皇帝商议事情,一般肃立回话就算是十分恭敬的了,至于某些元老大臣,皇帝还会钦赐坐席,来他个“坐而论道”。
具体到接旨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官僚、仪式意味特别重的旨意,寻常也只需要遥遥行个礼,站着接旨也就罢了。
而柴安风接到的这份旨意写得也甚是随意,只让他即刻出发,经由和宁门至选德殿面圣而已。
圣旨简单,传旨的保宁自也没多少话好讲,将圣旨小心叠好,又对柴安风作了个揖:“既然皇上有旨,那柴爵爷就尽快动身吧。小的要先回去缴旨,就不伺候爵爷了。”
说罢,保宁又朝柴安风行了个礼,远远瞧见郡主柴念云已穿好了华服正款款走出,便也补了个礼,
随即一转身,沿原路离了崇义公府。
这保宁办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在宦官太监里头也算是个杰出的人物了。只是他办事太过干净利落,陪他一同过来的另一个个头略高一些的小太监,连句话都没有插上。
待保宁离开公府,柴安风这才略松了口气,见姐姐已经走了出来,便忙问道:“老姐,我这就要去见皇帝了?怎么总觉得心里有点慌,能不能不去啊?”
柴念云一身华服也是新缝制的,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显得极富丽华贵,一副贵妇人的做派:“你说呢?皇上有旨意召见,你要是不去那就是抗旨,是要杀头的!”
说完这句杀气腾腾的话,柴念云又禁不住叹了口气:“唉!这也不怪弟弟。弟弟上次面圣,还是正式册封崇义公时候。那时弟弟才六岁,还是我按着头行的礼呢……”
柴安风仔细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录——可惜他穿越过来之后,这些记忆已是异常模糊,丝毫回忆不起这段经历。
因此他赶紧把话题扯开了去:“我就怕是深入虎穴,去了就回不来了……”
柴念云“噗嗤”笑了出来:“你当皇上是项羽、你是刘邦,在赴鸿门宴啊?放心,皇上忙得很,也就是过去说几句话罢了。”
“就怕史弥远有意为难我,假托了皇上的旨意……”柴安风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这话才被你说到了点子上。”柴念云笑道,“史老相公做媒,介绍薛参政的女儿同你见面。你倒好,饭吃到一半就来个不告而别,把史老相公和薛参政的脸面摆在哪里?”
经这一提醒,柴安风这才想起昨天他出门,其实就是跟那位胖乎乎好像一口小肥猪的薛小姐相亲去而来;而后来节外生枝,生出的枝条实在太粗太长了,以至于大家都把薛小姐给忘了。
却见苏南雁从正殿偏门快步走出,口中忙不迭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哪个是薛小姐?我怎么没见过。”
柴安风立即答道:“你当然没见过,离开天香楼,还没去到暖香阁时候,便被我打发了。”
苏南雁嘴巴一撇:“人家好歹也是你的相亲对象,就这么把她打发了,就不怕人家嫉恨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