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终于重新往那人群聚集的方向走了过去。但那人群却像是在忌惮于玳善两人的靠近,一下子便作了鸟兽散,只留下一个行动稍不便些的老者吊了车尾,玳善就紧走几步赶上那老者,语气里略带上些谦卑地拦住了那人的去路,“前辈请留步,晚辈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还请前辈于此稍作停留。”老人似乎是并不想替玳善解答什么疑惑,望向玳善的眼神中透露着冷冽和绝望,“公子你快些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语作罢,虽仍然无法快步走远,却一下子用力甩开了玳善紧握着他的手掌。玳善见状突然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就只是呆立在原地,望着老者缓缓远去的背影,直到龙吉四下察看完后来到他的身边,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于是龙吉便先开了口,向着玳善报告起了自己察看的成果,“公子,”龙吉已经相当习惯于唤玳善作公子了,“这里,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境地、之前逃跑掉的那些人,似乎也都有着自己的路径,我方才是想要跟过去,却不注意地在这大平地上兜了圈子,一下便跟丢了。哦,对了,你去问那老者,有没有问出什么线索没有?”
发呆的玳善一面听着龙吉的说话,一边在渐渐地找回了自己的精神,“...哦,这样啊,那我也没有什么头绪了。他们好像是并不欢迎我们的到来,但是那迷雾却执意要将我们引到此处,到底是何因由,我还是想要再深入些去看看。”龙吉听这话后,捏了捏自己怀中的短匕,飞快地应和着自己主上犹豫中的判断,“公子,你若有意去一探究竟,龙吉定会一道同行相护。而且毕竟我也想要知晓那群人究竟是因何缘由要聚集在这密林之中。对了,那个方向上密林有一个缺口,那些人想必应该是往那里面去了..”平淡地说着话的龙吉,又在随口却有意地为玳善尚未敲定的决意加上一记确实的筹码。“那先往那个方向上去看看吧。再走下去,也许就能知道了,那团迷雾究竟是何用意。”玳善应下了龙吉抛来的话头,向密林缺口的方向走去了,烈阳持续地灼烧在两人的头顶,似乎想要燃烧尽两人的魂魄,也许是还有出于恐惧的缘故,玳善一下就飞快地钻入了那缺口,重新进入了到了又一片密林的昏暗之中,只是这一次,即将发生的这一切,大概都全部不再他的计算范围之内。
中城内城,清心殿内阁,宰京从自己的卧榻上醒来,先是轻声唤了句纾敏,并没有得到回应而后就立刻改唤了另一个小厮之名。小厮很快奔到了榻前,替已经坐起的宰京取来了要更换的衣物,衣物换毕,宰京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难得地不在自己身边的纾敏的去向,“纾敏总管,是去了何处吗?”语气像是随口一问却又有一副十分关切的样子。“哦,纾敏总管先前就往宫外面去了,陛下是有什么话需要小人交付给总管大人吗?”那小厮看来是个极细心思的模样,宰京却一瞬时没有兴趣,并没有想要追问什么的意思,就摆了摆手叫小厮先退下去了,自己则抬手拾起了一本落在榻上的手书翻看起来,上面的空白处里也密密麻麻地全是他自己写下的蝇头小楷,有些写上的文字已经辨认不出年岁,但重新细细地阅读又是别有一番风味,许久,他的手心也沁出了一点薄汗,稍稍地濡湿了一点手边的书页,宰京猛地一惊,突然颤抖了一下,又重新合好了书页,方才掏出了手巾,拭干了手掌上那满溢出来的汗渍。这时他才注意到了自己手边的桌台上已经备好了一杯依然飘着轻雾的茶水,茶水已经事先晾好,保持着微微的暖温,宰京只稍稍地抿了一口,随后就闭上了自己微酸的眼,让那些模糊的文字在他的脑海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渐渐地形成了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影像,带他回到过去寻找解决现时纠缠的锁匙,只是这锁匙、也许此刻也正被困在迷雾之中。
荒地密林,玳善依然穿梭于其间寻找着某个能够与过去的熟悉相连结的证据,不过就这样走下去,就连他自己的脚步也让他感觉变得越来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