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没商量。
有段时间,我回家都绕着她的村子走,碰上她没得说。
所以,当听到“吴玉花她妈又来了”这句话之后,又弄清了来龙去脉,还真有点兴奋。这种事农村也有,情况差不多,也是家里姊妹多,闺女又是老大的。爹妈就不让早出嫁,留在家里挣工分,顺便帮着照料弟妹,闺女自然也反抗,具体用什么办法,是不是也和吴玉花似的发了工资不想交给她妈?这事真不清楚,农村又不发工资。再说,我是个小青年,,平时没人和我说这种事,都是在旁边偷听的。喳啦这种事的都是些半大不老的中年妇女也有老太婆,她们拖着长腔说:“闺女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爬墙头!”
津津有味,交头接耳的样子隐藏着巨大密秘。
谁知道呢?我想。也许这也没想,当时年龄小,对女人不怎么向往。进厂以后,年龄大了,想的就比较复杂。可能吴玉花不想给她妈工资和农村闺女爬墙头差不多吧?
都是反抗家里剥削。
所以,不管怎么说,有一阵子,自已认为抛去丑俊不说,我这种情况还是蛮适合吴玉花的。因为像这种家庭,想摆脱贫困要解决两件事情,一是平常日子要有人帮着干活,二是在经济上要有人接济他们,我恰巧附合这两个条件。一是在生产队我家劳力算多的,家里的活不用我干,这就有时间给她家干活,虽然不知道干什么,总是要干的。顺便说一句,以后我就是这么做的。二是钱的事,农村当然也缺钱,我家也不例外,不过,这种事也要想办法,帮吴玉花家的是小钱,盖房子可是大钱,在这件事上千万别犯胡涂。我记得当时往生产队交九块钱就能买全劳力工分。不过,在买工分这件事上也不一定,村和村队和队都不一样,父亲又是会计,要是把在城里找到媳妇的事和他一说保准能少交点,或者不用交就有钱帮吴玉花家里了。
别看九块钱不多,但生活水平低,后来听她说,城里人每人每月七块钱就算标准生活了,九块钱能抵上一个人。猪肉才七毛多一斤,九块钱能买十多斤猪肉呢!要是把事情做到这份上,和她结婚就水到渠成了,我这么想。当然,也只是这么想,什么也没做。
吴玉花的名字却被我记牢了。
进厂培训是厂里明文规定,施行“学徒制”。金工、钳工、电工、热处理等工种学徒期三年,翻砂、红炉、电气焊等学徒期两年,这期间只准老老实实学徒,想结婚要等到学徒以后。这就为我赢得时间,就是找上媳妇也不能结婚,这事离得还远,不急。
再说,刚从农村来,兴奋点很多,没几天兴趣就转移了,事情就一直拖下来。
真正和她接触差不多快两年了。
这就要提到郝强。我从进厂就和他一间宿舍。这事说来还真有缘分,包括以后发生的事情好像在进厂第一天就决定了。
一块进厂的有五六十人,大家提着铺盖卷站在楼前等着安排宿舍,我记得是先安排了宿舍才开始培训,工作是最后分配的。
有个大高个白脸皮的人分的宿舍,他念名单,念到谁,谁就出来,或者不等出来同车间和宿舍的人就过来把他接走了。到后来办公楼前只孤零零剩下我一个人。我有点担心,但不厉害,知道别人都安排了,不可能不安排我。我看他,他也看我,好像听他说了句:“你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说过,扭头回了办公室。
我没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又出来,把我叫进去。这才知道他姓卢,是总务科长。
叫我在屋里等着他,他去去就来。
他走后才发现屋里还有个人。
靠着北墙对头放着两张三屉桌,西边桌前坐着个中年女人。刚进来因为光线反差大没看见她,老卢刚走就看见了。
她在打算盘,“噼哩啪啦”,抬起头又低下。把铺盖卷放在刚进门的排椅上,这时,听她说:“买多少钱菜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