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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就兴开会,有段日子,开工前要在地头念一段报纸才干活。形势严竣时,收了工吃了饭也要到大队部、小队部听会,经常把“四类分子”拉出来斗一斗。到了年终决算更要开会,主要讲大好形势,这种会因为参加的人多,一般在小场院里,打着类笼火把,摆上桌子,上面有盏罩子灯,讲完大好形势,父亲和队长就把当年各家收支情况念一遍。一般父亲念,队长负责总结当年工作布置明年任务。可能受此影响,父亲也想把这件事用开会的形式固定下来,以视正听。
毕竟三个儿子年龄差不多,陆续都要说媳妇了,这才公平合理。不过,现在回忆起来,这件事有点模糊,不是事情本身,是时间上模糊。我是五月份进厂的,当时天气还不算热,蚊子、苍蝇、小咬之类的应该不算多,但开会前父亲却在院里点了两条艾草辨子薰蚊虫。晚饭也是在院里吃的,吃罢饭,母亲收拾完碗筷,刚要把小饭桌搬到屋里,被父亲阻止了,说,“留着,我还有用。”又叫母亲烧了开水,沏了壶茶,一把茶壶四个茶碗,招呼我们兄弟三个朝前凑了凑。
父亲说:“现在咱开个会……”然后就把他搞到一个名额,我们弟兄三个要有一个人到城里当工人的事说了。父亲还叫大家发言,说谁想去也行,说说各自的理由,我们三个虽然谁都想去,可碍着情面谁也不说话。父亲又说:“现在就一个名额,你们三个谁去也行,但有一条必须说明白,就是不管谁去家里就不给他盖房子了,很自然媳妇也是自己在外面找!”还压低声音——“告诉你们,在厂里只要能找到正式工当老婆,不但厂里给分房子,听说以后生的孩子也是非农业户口……当然,这就要看谁有这个本事了!”
二弟三弟还是不说话,可能一开始父亲话里话外的就说这个名额是给我搞的,他们不想跟我争。这是其一。其二,可能也觉得就是当了工人也没把握找到媳妇吧?最主要我是大哥,他们不想跟我争。
父亲又看我。
我也没谦虚,说:“那就我去吧!”
父亲ma上说:“好。你去就你去,刚才的话可听清楚了?”
我说:“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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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我进厂当工人是有附加条件的,要自已找媳妇。老家也不给盖房子了。但有件事要强调一下,就是前面说的时间问题,是进厂时说说好的,还是后来父亲又强加的,真记不太清了。最大可能是因为太急了,在当时情况下进城当工人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一激动把时间弄混了。
但据我分折应该是以后说的。
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这些都无关紧要,主要想把事情澄清一下。
没别的意思。
看到这里你就明白了,我和吴玉花所以成为夫妻,也和大多数夫妻一样是条件互补的结果。她年纪大了,又有那么个妈,大家都害怕,不大敢招呼,所以,不好找对象。我呢,虽然年轻,但是临时工,个子又矮,还是干翻砂的,这才条件互补成为夫妻。
话虽这么说,但就具体情况而言,能找到吴玉花做媳妇也不那么容易。
应该说,为找媳妇这件事刚进厂就被兜头泼了瓢冷水。
这要从车间具体情况说起,我们车间大约三四百人,只有两个女的,一个保管一个统计,还都三四十岁了,这也有好处,没有女人比较自由。进厂不久,天就热了,因为女人少,下了班可以在水管上冲一冲,光着腚在沙堆上晒干,也没人管你,少了许多顾虑。
对我可就惨了,没有女的,这媳妇可怎么找?
有几次,都后悔当工人了,觉得上了父亲的当了。别说正式工恐怕临时工也没得找。在老家已经有人给我说媳妇了,还见了两个,有个长得很俊,还拉过手,对我也挺满意的,说好了有了机会在集上见面。可不久父亲就搞到名额,马上把亲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