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眼红。
是他丢失的丝绦,柳哥亲手为他做的丝绦,他的生辰礼,怎会在安十九那里?怎……怎会在安十九手中!无数次,他为丢失这唯一的生辰礼而憎恨自己粗心,竟不知……却在敌寇手中。
安十九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缕丝绦?
他知道是他的东西吗?
梁佩秋紧紧握拳,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一处。他强行忍耐,低下头去,不叫人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昭安已打量他许久,自然注意到那缕丝绦。
她抬手叫停,走上前捡起丝绦。
“这是你的吗?”
安十九在阵痛的晕眩中被人强行抬起下巴,视线中飘过一抹青绿,慢半拍地点头。昭安说:“挺好看的,给我可以吗?”
安十九缓过神来,马上向梁佩秋看去,见他始终低头避嫌,略松一口气。
“郡主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是你自己做的?”昭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道,“你哪会这么手巧,定是别人为你做的吧?那人在哪里?可否请他也为我做几条?”
安十九这下是真头疼了。浑身都疼,一脑门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昭安偏头问他:“怎么?你不乐意?”
“奴才不敢,这……”
“罢了,我同个奴才计较什么,你退下吧。”
安十九就被抬下去了。
门重又被关上,堂上静悄悄的,看客都走光了。昭安走到梁佩秋面前,拿起拐杖,扶他起身。梁佩秋不敢劳动贵人打架,抬起手挡了挡,继而退到一旁道谢。
昭安审视他良久,终而把丝绦递过去:“这是你的吗?”
“是草民的。”
“谁送你的?”
梁佩秋抿了抿干裂的唇:“一个故人。”
“故人?”
“他已走三年多了。”
“去了何处?”
梁佩秋唇间泛苦:“生而无以抵达处,死后方才能至。”
昭安心下一紧,明白了什么。
“你想必很想念她吧?刚才你看丝绦时眼睛都直了。”昭安摊开他的手掌,将丝绦放上去,郑重道,“这是安十九给我的,他要问起,你就说是我赏你的,他必不敢再拿去。”
其实这一晚,她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故事。
她不相信故事里的他。
相比故事,她更相信眼前握着丝绦,浑身惊颤的他
。。
“梁先生,我只能在镇上待三天,说好的这三天属于我,你要做什么,说什么,都可以,而我会尽全力帮你。”
“郡主,草民……”
“你不必多说,我自幼在皇室长大,见过的不比你少。安十九不是个好太监,我看得出来,他吞进去的银两,我务必让他吐出来,只需要点时间,你且等一等。”昭安说,待她回京,她会请她父王来处理此事。cascoo.net
梁佩秋心中一喜:“多谢郡主援手。”
昭安离开前,梁佩秋写了封信悄悄塞给她,里面尽是安十九的罪状。她摸着沉甸甸的,料想他必是不易,想着以后有机会定要再见他一面。她想得好好的,待到观音瓷烧好,让他亲自送去京城,到那时她必会想尽办法为他筹谋,给他一个锦绣前程。
她样样都想好了,只她没想到,她不会再见到梁佩秋了。
在她走后,梁佩秋绞尽脑汁回想丝绦的丢失时间,约莫在他生辰后不久,四六暴毙,他盛怒之下去三窑九会办事处质问徐稚柳,之后似乎就再也没见过丝绦了。他曾经同办事处的洒扫小厮打听过丝绦的下落,小厮们都说没见过,故而他以为丢在了别处。
可细想想,不可能这么巧。
一定就是在那里,安十九才有捡到的可能性。难道那天他和柳哥起争执时,安十九也在?
他越想越是心惊,连徐忠何时到来都没察觉。
徐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