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吏遍布朝野,用他们去整顿吏治,肯定掣肘颇多,也不肯尽心,还是当寻一些新人才好。
李虞闭目盘算着,去岁虽然开了恩科,也选了几个符合他心意的良材,只是到底还年轻,需得磨炼几年方可用。现在还是要在朝中四五品的官员中选出几个能用的才是。
他在心里细细盘算朝中官员的年资、座师、同年,哪些放到那个位置上可用,那个位置又必须用自己的心腹,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皇帝陷入了沉思,算得上半个主子的贾婕妤也不说话,整个宫殿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过了小半个时辰,旁边服侍的秉笔太监陈公公眼见用膳的时候都要过了,又想着皇帝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自己冒头,便给迎春使眼色。
却见迎春站在那里直盯着眼前脚尖儿,根本没有看见他陈公公的动作。
陈公公心里又是无奈,又是郁闷,只好等着,预备着再过一刻钟皇帝不出声,他就只能自己出声提醒皇帝用膳了,不然让太后知道皇帝误了晚膳能拔了他的皮。
好在天渐渐黑了。李虞觉得眼前有点儿暗,不由得回过神来,一抬头,就见自己新封的贾婕妤在底下低头站着,眼睛盯着她面前的掐丝珐琅冰鉴,明显能看出也在出神。
“什么时辰了?贾氏你怎么站那儿一声也不吭?”说罢李虞看了一眼座钟,发现自己进来也有半个时辰了,因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有理贾氏,结果贾氏就在旁边老老实实站着一句话不吭声。自来后宫妃嫔若能得幸,都恨不得与自己多说几句话。像她这样站了半个时辰的也太老实了些。
李虞浑然忘了他昨日还觉得迎春娇气,此刻心下一软,不由得把刚才进来时的火气散掉了三分。
迎春内心谁愿意腹诽:谁愿意罚站,但明知你此刻一肚子火,难道还要往上去撞吗?面上却做乖巧的样子,“婢妾是来服侍皇上的,皇上操心国事,婢妾不能为皇上分忧,但也不敢打扰皇上。”
“哦,你为何觉得朕刚才是在操心国事?”
迎春敏锐的感觉到皇帝的情绪不对,试探出言的拍了下马屁,“皇上乃当世明君,心忧百姓,自然操心之处乃是家国大事。”
“哼!”李虞突然沉下脸来,“朕登基不过两载,却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能称得上是当世明君了。贾氏,你说说看?”
迎春心中警铃大作,这可是送命题啊!要是说不上来,那自己刚才说的话显见的就是欺瞒皇上;可要说真指着皇帝的作为说,他哪里做的圣明,只怕一定后宫干政的帽子就要扣下来了,这个时代可是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左右都不对,狗皇帝着实可恶,不就是拍个马屁吗?怎么还非要就这问出什么。
可是无法,皇帝既然已经问了,迎春只能在脑海里拼命回想。皇帝刚才在听到自己说他是“当世明君”的时候,心里的情绪是骄傲、期待、压抑等等复杂混合的,可见问题显然就出现在这里。
又想着皇帝虽然已经登基了两年,可是上面却有太上皇在位。联想起后世嘉靖的处境,迎春心中有了定计。
只见她面上略带紧张的说,“婢妾乃是小女子,不懂得家国大事,只是时常听家中父兄提起,说皇上登基之后时时过问京中物价、百姓温饱,而家中采买上的人,也说如今外头盐、米这些家中必用的东西比之前要便宜了半成。在婢妾想来,能够让百姓如今的日子过的更好,皇上自然就是明君。”
一番话说完,感觉到皇帝愤怒的情绪渐渐消失了变成了高兴,迎春心中大定,她刚才的应对没错,危机消解了。其实要是再冒险一些,她完全可以说些什么皇帝如此年少,将来必有作为之类的话估计会更对症。
只是过犹不及,要是让这个狗皇帝发现她猜对了她他的心思,帝心莫测之下,说不得三尺白绫直接赐死她都有可能。还是谨慎些为妙。
李虞刚刚被白阁老摆了一通心中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