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望着桌上那盏烛火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但还是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桥儿,隋夫子给你取字“太贞”,就说明你是大人啦,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能哭,以后桥儿有出息了…”
说到这里,妇人突然笑了起来,“以后桥儿有出息了,骑白马,穿红袍,风风光光回家乡,街坊四邻都得喊你一声谢大人,那时若让人知道你是哭鼻子大人就让人笑话了。”
谢桥只是满口应着,却不敢承诺什么,更不敢说什么豪言壮语,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没那个本事,此去一别,是生是死还犹未可知,说好听点他是胸无大志,知足常乐,说难听点就是一条咸鱼,毕竟做个斥候就是少年最大的梦想了。
等到孩子情绪稳定后,妇人这才说道:“好了,休息去吧,这一天肯定累坏了。”
谢桥还是放心不下李戎先,说道:“回来时我去了李叔家,他不知去了哪里,我想再去看看。”
提起李戎先,妇人既感激又无奈,感激的是他对自家孩子的照顾,无奈的是他那性子,嘴花花,疑惑道:“李捕快怎么了?”
谢桥依旧隐瞒了在街道中发生的事,只是说道:“李叔在县衙被县尉大人赏了板子。”
妇人浅浅一笑,“去吧,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重新来到李戎先住处的谢桥这次没有再扑空,敲了敲门后,“李叔,我是谢桥。”
李戎先也是刚到家不久,他终究没能为少年求得那个万一,很是失魂落魄,至于他为何没被人一巴掌拍死,可能就要归功于他早年投军入伍的经历与霍同方的“仗义执言”了,听到那个声音后,趴在床铺上的他叹息一声,麻绳专挑细处断,生活只欺苦命人,有气无力道:“谢桥啊,等等,老叔马上来。”
一瘸一拐的李戎先打开门,还没等他说什么,少年便搀扶住他,率先问道:“李叔,你身子好些了吗?我之前来过一趟,发现你没在家,你去了哪里?”
汉子让谢桥进屋说话,愧疚道:“老叔没事,去见了一个朋友。”
谢桥好奇,“朋友?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
李戎先苦笑道:“一个同乡,很久都没有来往了,不提也罢。”
谢桥嗯了一声,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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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根问底,把汉子扶回床铺,便熟门熟路走向灶房那边,说道:“李叔,我给你做点吃的,顺便把药给你煎好,你记得喝。”
都不给李戎先任何拒绝的机会,少年已经在那边忙碌起来,犹豫了好久,他还是问道:“你先生、娘亲那边知道了?”
谢桥蹲在不远处照看着火候,没有转头,给了个模模糊糊的答复:“我娘与先生那边都没什么事。”
少年又接着说道:“先生要离开了,到时我会随着先生一起走,李叔你不用担心我,你只要把自身的伤养好就行,我已经知道了治好自己的更好方法。”
当然谢桥也不敢扯虎皮做大旗,说出那位存在,不然李戎先不但不信,还得以为少年失心疯了。
谁会相信一个满是鸡粪狗屎的巷弄里有一天会突然降临一个已经消失多见踪影的天大人物,而且那人还是他谢桥这个泥腿子的“师兄”,这就好比告诉别人:一条只有小鱼小虾的河沟里出现了蛟龙,来得更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
李戎先在武道一途走的崎岖坎坷,境界不高,但活了大半辈子,眼界见闻还在,他知道能治好谢桥的方法的确不止一种,一时有些纳闷,是不是谢桥这孩子有了什么奇遇,天无绝人之路,还是谢桥的先生知道了他的情况,所以要带他离开去求人求药?他沉声问道:“谢桥,你老实告诉李叔,我知道自己没用帮不了你什么,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受此灾祸,但你不能胡编乱造出子虚乌有的事来让老叔安心!你不是会撒谎的孩子!”
谢桥深呼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