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猛地拉住族长的衣襟感激地说道:“老弟你提醒得好啊,无它,唯器物差矣!”
大先生这一刻立马想到了铁老黑,因为他新近恰好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一件关于铁老黑的事情。
铁老黑自从他的小儿子阿奇被老道救治了之后,而自己一家人登门道谢却又遭拒绝,因此一直在思谋怎么报答老道,当他看到老道救人的长针已有部分弯曲和缺失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事可做了。他穷尽了技法精心地打制了一批长针,制成之后又细细地将它们打磨得圆润光亮,并从皮匠皮老三那里特意订制了一个麂皮外套,将制好的长针从长到短依次排列地装进了皮套之内。当他将这一套泛着幽灰色光泽的长针双手捧至老道跟前的时候,在打开皮套的那一瞬间,看到老道那平静的眼神陡然闪现出了一抹亮色,铁老黑便知道自己做对了。
这一次老道果然没有再拒绝,铁老黑的这套长针实在让老道爱不释手,过去那套早已残旧不堪的长针便被封存进了医馆角落的一个旧檀木箱子里,这套全新的毫针从此便陪伴于老道行医之中。铁老黑不知道的是,他在不经意间却做了一件歪打正着的事情,那便是他选用的那些暗黑色的石头一经提炼之后却是做毫针最为理想的材质,这也是老道最为中意的一点,当然,这些留待后话。
当下受了族长的点拨,大先生顾不得腿伤,一瘸一拐地去找了铁老黑,让他按照原样再打造一批毫针。铁老黑不明就里,好奇地问道:“先生呀,你做这个干啥子用么?”大先生自然不会正面回答他,只说道:“甭问这许多,照旧做就是了,麦子少不了你的。”
几天后当大先生喜滋滋地怀揣了铁老黑新造下的毫针回到家里之后,便一头又扎进了屋里。老太婆在灶间一边做着饭食一边留心着屋里的动静,这一次果然不错,再也没有听到她担心中的杀猪般的嚎叫。但当老太婆做好了饭食喊大先生吃饭,久喊不应推门进去时,却发现大先生躺在床上,胸口扎满了针,已是嘴眼歪斜,手脚发抖。以为人要不行,吓得老太婆哭天抹地地惊叫着,哭喊声惊动了左邻右舍。看到了大先生的情况之后,便有腿脚利索的人赶紧去请来了老道,老道赶至大先生的家中,在查验了一番他的症状之后,又看到他胸口那些针口,不禁哈哈一笑,说道:“不妨事,只是扎错了针,阻滞了气血。”当老道几针下去将大先生救醒的时候,大先生看一眼老道,又看一眼旁边的老太婆和众人,不禁叹息一声,从此再也不想学医的事情了。
倒是事后老道安慰他一番:“先生已至耳顺之年,却如此求学心切,实为后辈楷模。先生之志,感天动地,贫道佩服得紧的。”
不仅是大先生,几乎所有的族人们都是如此的可爱,朝夕相处得久了,老道发现此地民风淳厚而又朴实,他曾明确表示凡是登门求医者他将分文不取,但耐何族人们并不想有所亏欠,上门而来总要手提了各种粮面菜果,以至于后来院中的杂屋间堆满了各种鲜货,为了不至于坏掉而浪费,老道不得不定期让女孩将它们无偿分发给左邻右舍的临近族人,而此举又进一步提升了他们两人的口碑。
在老道和女孩看来,有意思的一点是,此地数百年来偏僻闭塞,族人的头脑中完全没有钱财银两的概念,所有的交易完全是靠了易货换物,你用你家的鱼换了我家的鸡,我用我家的麦子换了他家的皮货,他又用他家的腌肉换了别人家的锄耙……而且更让人惊叹的一点是家家户户的桌椅上、日常用的器皿上皆有镶花的图案,而这种因了时间长久而表面化为灰白色的镶花在老道的识别之后发现它们竟然是纯银!不仅如此,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就连垒砌猪圈的石头,院中地面的垫脚石以及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