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
家里的兄弟陆陆续续都要去私塾念书,这是我家的规矩。不久,祖父便安排我们几个兄弟去念私塾。私塾却是在村里,是一户大财主拿钱请的先生。我认识了更多村里的孩子,熟悉之后,他们说我家很神秘,大抵意思是我家的成年人不愿与村民接触,倒是我大大咧咧的,和他们能玩在一起。其中,胡海三和朱十花是我最好的朋友,胡海三是村里大财主的外甥,十年前和家人寄居在这里,一向油嘴滑舌,最擅长讲的就是大明洪武皇帝和永乐皇帝,甚至说到今天的弘治皇帝。我后来想,他家里一定有一位大明的官员,能够把这些普通百姓不了解的事情讲得头头是道,天晓得他什么道理来我们这里上了私塾,以至于有时私塾先生都要侧目。我记忆尚好,潜移默化之间,把他的东西都记在心里。只是不小心,也学会了油嘴滑舌,以至于常被父亲教训。而朱十花是个沉默的人,很少说话,但他心灵手巧,总能做一些好玩的东西,可惜他五年前不辞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直想念着他。
私塾先生是个老秀才,四书五经讲得多,只是我们这群孩子根本听不进去,背书更是艰难。老秀才性子温和,从来不责骂我们,他的戒尺几乎就是摆设,常常我们背不上来的时候,让我们伸开手掌,他高高举起戒尺,我们嬉皮笑脸地望着他,他却轻轻落下。而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学着他的样子,在前面摇头晃脑,挨个叫小伙伴们背书,甚至处罚的情景也跟着学,只是有一次小伙伴们伸开了手,我却“啪”地打了下去,小伙伴哎哟一声,我则迅速跑开,不想在门口撞上进来的老秀才,他跌了好大一个跟头,伤了肋骨,卧床三个月方才好了。
父亲听说后,气冲冲把我按在长凳上,用戒尺打了我十几下,我鬼哭狼嚎地叫着,以至于再去私塾,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孩子们在一起,总喜欢打闹,乒乒乓乓在所难免。因为老叔教我本事,所以我常常能打败其他伙伴们,渐渐做了头领。只是这胡海三平日里虽然油腔滑调的,但他舞弄木剑很有一套,我基本不是对手。虽然只有几招,却让我看了眼馋,用了不少好玩的东西,才从他那里学会,虽然有些囫囵吞枣,但比起原来的功夫,确实高了许多。我好奇地问他跟谁学的,他死活不说,问起剑法的名头,他想想说:“老胡剑法!”因为家里对我的荒唐行径一向不满,所以,我从来不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剑法,却无形当中,让我渐渐喜欢上习武。
十五岁那年,我长高了许多,有时候会到村子外小树林里练剑,当然没有真正的剑,老叔说我气力尚小,只给了一柄木剑比划。男孩子之间总是有打斗的游戏,何况有时候赢家总会得到输家的好处,无论是好处的零食,还是小伙伴们拥护的得意,常使得我一心想做这个赢家。胡海三同样也想,只是胡海三不是对手,他一直不服气,没事总找我。而我已经开始看医书,然后练习剑法,不知从何时起,胡海三的剑法变得非常神秘,但他只是招数神奇,却没有很好的气力。虽然我同样没有什么章法,但老叔教的技巧,多少能让我对一些招数揣摩一番,也能对付着练下去,特别是偷偷学习胡海三的剑法,再来对付他来,绰绰有余。往往他很不服气,说我和他出一样的招数,而我则笑话他不会用剑,他常常气呼呼地离开,第二天又弄来几个新的招数,我虽然开始的时候,打不过他,但我认真研究,照猫画虎,依旧可以打赢他。
我揣测胡海三家里一定有高人,但我每一次和他比试,都想法看清他的招数,甚至故意输给他几次,然后再想法赢他。当他的招数被我看懂后,我便偷偷去练。就这样,我学会了七招。直到有一天傍晚,我亦如既往地去练习,收尾之时,却听见一人问道:“小兄弟,你的剑法和谁学的?”我吓了一跳,闻声望去,却是一个中年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丛里,看样子已经站了许久,虽然天色将晚,但那人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