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董元平时常应祁宗杰之邀,来寻与他同岁的祁宗杰练习骑术。她知道后,便也缠着、跟着他们骑着烈马往各处林子里去,学猎人放鹰逐犬、寻食着山珍野味。
董元平在祁修年眼里是个极为可靠的男人。他话不多,但和二哥哥俩人总是周全护她,她使的脾气性子也大都是由着。
但可惜,董家上下两代都清平且不通世故,鲜受朝中同僚的信爱,以至于祁国公从来没把这董元平列入良婿人选。祁修年拧着爹爹的意思,巧拒了一桩又一桩‘好姻缘’。在她满二十三岁之后,便已少有‘良人’敢再提亲。
‘天公作美’,去年戍城遭了大天灾,是一个立功的良机。可凭董家朝中的地位,又怎么可能轮得到董元平?正值当时,祁宗杰仍在想方设法地说服余文甚协佐锦硕王掌权,他从不曾想到,那时余文甚早已成为明贤王的利矛。余文甚绵里藏针,趁祁宗杰邀他入国公府之机,当面向祁国公提了祁修年的亲,反将了祈宗杰一军。
那祁修年自然怎么都是不肯从的。但上有硕、贤二王撮合,下又有祁国公欣赏,在祁修年如今这年纪,余文甚已是不二人选。
董元平本在朝中自视言轻,这下更是连与祁修年的婚事都不敢争抢了。
无奈之下,祁宗杰只好先提了条件,让余文甚说服明贤王,请明贤王与锦硕王同谏董元平去戍城立功。
如此,亦算是不负金兰了。
祁修年也是听了祁宗杰的好歹之说,平衡了许久。在她心里,若嫁不了董元平,嫁马或嫁猪,全无区别。但她若肯委身余文甚,不仅能顾了二王之面、顺了爹爹之意,说不定还可换来董元平仕途一马平川…
唉,如此,亦不失为一生牵绊吧…
最终,自是董元平怀着浓愁、郁郁地率兵出赈戍城。毕竟,此功若不立,就真是‘赔了夫人’了。
“在议硕王何事啊——!”
祁国公年近花甲,但宗气仍足的很。从不见身影的远处,都字字有力、听得清楚。
祁修年和祁宗杰从石亭出来,才见到祁国公同余文甚一路绕着鱼池,向亭子走来。
“爹。”两人慌忙正经行了礼。
紧接着,是祁宗杰先开了口,“爹,您听错了。可怎么敢背后论起硕王来?你说是吧,文甚妹婿。”这余文甚正在一旁,万一添油加醋传至贤王那,误会可就涨起来了。
余文甚是什么人?他之前在远处便与祁国公都分明听到祁修年失声叫出‘硕王’名讳,现如今祁宗杰又丢了个明话茬子,这能不是欲盖弥彰么?
他略作考量,决定先出一招。他后退半步,给祁国公作了揖,陪笑道:“文甚擅自揣测,内兄与夫人是在议…寻能人驯马之事。”
祁修年睁大了眼睛望着余文甚。这卑鄙之人!她知道,他这就是故意为之!
祁宗杰也愣住了。这下不得了,他这样想着。王上近日明令贤、硕二王疏离臣子,外加上爹爹本就讨厌臣子私下结交王贵、蓄意左右王上决策…
果然…
“你也知道驯马之事?”祁国公立即转向祁修年,厉声问道。
祁修年两目低垂,不安地答道:“年儿…只不过是好奇南辞近日的军防之事,才问了哥哥…”她且不能说是余文甚与她提过。若这明面之上,她都传余文甚与她说的言语,今后怕是余文甚更不会信她了。
“我祁家,是要出女谋士了?”祁国公左望一眼余文甚,右打量着祁宗杰,讽刺道,“这驯马之事连王上都还未定夺,硕王就全然明了了?”
“爹,不是的。驯马的事,实无关于锦硕王啊…”祁宗杰见越描越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答。
“那是怎么的,细说来我听听。”祁国公直接往前快走两步,进了石亭,坐在亭中石凳上,严肃地看着祁修年和祁宗杰,道:“正好我参不明白,这军防之事上,你们二人之间能谋得什么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