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并没有立刻将蒋皎交出,而是小心地、稳稳地将她放下,一只手仍扶住她的骼膊,确保她能站稳。
“举手之劳。叔叔阿姨,她应只是受了惊吓,无明显外伤,但建议还是立刻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他的举动自然体贴,既表达了关心,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蒋皎脚踩实地,脱离了那个令人心安的怀抱,夜风一吹,方才强压下的恐惧和委屈再次翻涌上来,尤其是在父母面前。
她眼圈一红,投入母亲怀中,低声啜泣起来。
蒋母紧紧抱着女儿,连声安慰,心疼不已。
蒋父看着陆昊,目光中的审视更深了一层。
这个年轻人,临危不乱,处事果决,此刻又表现得如此沉稳得体,完全不象个普通的高中生。
“许同学,大恩不言谢。我们先带皎皎去医院,后续的事情,我们蒋家会处理妥当。”他意有所指,显然是指张漾和这次事件的处理。
陆昊淡然点头:“应该的。”
蒋家人簇拥着蒋皎,准备上车。蒋父亲自为妻女拉开车门。
就在要弯腰钻进车内的前一刻,蒋皎忽然猛地回过头,目光穿过父母的身影,直直地看向站在原地、神色依旧平静的陆昊。
夜色和灯光在他周身勾勒出清淅的轮廓,仿佛自成一方世界。
“许弋!”她喊住他,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眼神却倔强,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象是要将某种心意彻底剖白,又象是在为自己的心动做一个交代,
“就算……就算你现在觉得我们不同路,但路还长,谁知道以后呢?”
话音未落,她已迅速转身钻入车内,砰地关上了车门,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黑色的宾利立刻激活,载着心绪各异的蒋家人,驶离了这片混乱之地。
陆昊目送车子尾灯消失在巷口,摇了摇头。
少女怀春,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这初夏夜捉摸不定的风。
她们看到的,或许只是他刻意展现出的某一面,或是她们自己想象投射出的幻影。
他眼下,无意也无力纠缠于这些风月之事。
他抬头,天色已完全暗透,墨蓝的天幕上,几颗早起的星辰寂聊地闪铄着。
高考在即,那才是他当下的战场,是扭转‘许弋’命运的关键一役。
他双手插进裤兜,身影从容不迫地没入更深沉的夜色之中,走向那条他早已选定的、通往未来的路。
巷弄深处,警灯依旧闪铄,映照着张漾被押上警车时那彻底崩溃、如同烂泥般的背影,也映照着黑人与警察交谈时那带着点如释重负又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个时代似乎随着这场闹剧的终结而悄然落幕,而另一个属于陆昊的时代,正伴随着逼近的高考,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