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摊开的习题册。
她今天扎了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颈部线条,灯光下,肌肤白淅得近乎透明。
她微微俯身,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扰,不会显得过于柔弱,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许弋,能打扰一下吗?”她指尖点着一道复杂的函数题,“这一步的转换,答案写得有点跳,我卡住了。”
陆昊目光掠过题目,思路瞬间清淅。
他没有多馀的寒喧,接过她递来的笔,在草稿纸上利落地划下辅助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淅:“关键在这里,你看,我们需要构造一个中间函数,利用它的二阶导数来判断原函数的凹凸性,从而证明这个不等式……”他的讲解不疾不徐,逻辑环环相扣,不仅解了惑,更梳理了同类题型的思路。
蒋皎听得极其专注,纤长的睫毛偶尔颤动,随着他的讲解,她眼中最初的迷茫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壑然开朗的亮光,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原来要这样……我懂了,谢谢你,许弋。”她轻声道谢,合上习题册,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微微咬了下唇,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种微妙的、混合着歉意和试探的意味:“还有……今天下午校门口的事,我也看到了。”
陆昊握着笔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平静地看向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那双眼睛太过沉静,让蒋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声说道:“黎吧啦那个人……做事向来不管不顾,只凭自己高兴。我……我想代张漾,也为他自己,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陆昊的表情,见他依旧没什么变化,才斟酌着补充,“他可能因为球赛受伤,还有……一些别的缘故,对你有些偏见,说话做事过分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她巧妙地将张漾的敌意归结为“偏见”和“过分”,既点出了事实,又保留了一丝转寰的馀地。
张漾所作所为的动机,陆昊心里明镜似的。
他嘴角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象是一个未成形的笑,又带着点冷意。
“跳梁小丑而已,不值得费心。”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
既没有接受那不属于她的道歉,也没有揪住张漾不放,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反而更显出一种超然的态度。
蒋皎看着他沉静的侧脸,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小片阴影,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洞悉,让她心头微动。
她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真实的弧度:“你说得对,高考最重要。以后……数学上可能还要多麻烦你。”
“都是同学,随手的事。”陆昊颔首,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试卷上。
没有多馀的客套,蒋皎拿着书,步履轻盈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的瞬间,她忍不住又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许弋已经重新投入学习,侧影专注而挺拔。
蒋皎的心,并不象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许弋那句“跳梁小丑”,在她耳边回响。
她当然知道张漾对许弋的敌意,远不止“偏见”那么简单。
种种细节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她不愿深想,却又无法完全忽略的可能性。
张漾,他真的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吗?
指使黎吧啦去骚扰许弋?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发寒。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手段未免太过卑劣,与他平时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那种带着野性的骄傲截然不同。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张漾。
他那些若即若离,那些偶尔流露的阴郁和算计,究竟源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