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一股温润的饭菜香裹挟着熟悉的墨香扑面而来。
客厅灯光暖黄,母亲正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从厨房走出,见到他,眉眼立刻舒展开温婉的笑意。
“小弋回来得正好,快洗手吃饭,今天炖了你最爱的排骨汤。”她的声音总是这样,带着江南水汽般的柔软。
陆昊低低应了一声,换鞋,放书包。
餐桌旁,父亲许瑞阳依旧占据主位,鼻梁上架着老花镜,专注地看着今天的《滨海日报》,只是在他进来时,从镜片上方投来一瞥,算是打过招呼。
饭桌上很安静,只有汤匙偶尔碰触碗壁的清脆声响。
母亲不住地给儿子夹菜,目光在他脸上细细逡巡,象是要找出任何一丝疲惫的痕迹。“小弋,最近复习强度大,多吃点。我看你爸爸那边还有几套新到的……”
“妈,学习上的事我心里有数,您别操心。”陆昊打断母亲温柔的絮叨,扒了一口饭,咀嚼了几下,仿佛随口提起,语气里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扰,“就是放学的时候,遇到件挺烦心的事。”
许母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陆昊抬起头,看向母亲,眉头微蹙,声音清淅了几分:“有个叫黎吧啦的女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举着块写了我名字的牌子,站在校门口的房顶上……大喊大叫地……表白。围了好多人,场面很难看。”
“啪嗒!”
许母手中的筷子直直掉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睛因惊愕而睁得极大,嘴唇微微哆嗦着:“表、表白?站房顶上?这……这成何体统!黎吧啦?这名字……”她猛地抓住陆昊的手臂,力道有些失控,“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纠缠你?这……这简直是胡闹!”
一直沉默的许瑞阳也重重放下了报纸,取下眼镜,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目光锐利地扫向陆昊,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怎么回事?这种扰乱校园秩序、影响学风的行为,决不能姑息!”他的指节在桌面上叩了叩,显示出内心的不悦。
陆昊感受到母亲指尖的冰凉和颤斗,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爸,妈,我没事。她就是瞎胡闹,我跟她说‘有病就去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然后就走了。估计学校会处理。”
他语气尽量放得平稳,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厌恶,却清淅地传递给了父母。
许母这才稍稍缓过气,但胸口依旧起伏不定,她紧紧握着陆昊的手,象是怕他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了去,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这叫什么女孩子!小弋,你听妈妈说,这种人,这种地方出来的……你一定要离得远远的!千万不能搭理!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马上就要高考了,这要是分了心可怎么得了……”她的话语又快又急,充满了对儿子即将被“沾污”的恐惧。
“我知道,妈。”陆昊重重地点了下头,语气坚定,“我不会让她影响到我。”
许瑞阳沉着脸,重新戴上眼镜,语气不容置疑:“专心备考,其他都是邪魔外道!这件事我会留意,如果学校处理不力,我来过问。”
他的话象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餐桌上,也砸在许母惶惶不安的心上。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都在一种低气压中度过。
陆昊知道,黎吧啦这个名字,连同她代表的“危险”与“堕落”,已经象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母亲心里。这预防针,打得足够深了。
他就不信邪了!原剧中许弋被这么祸害,家里一点动作都没有!
……
晚自习的教室,静谧得只能听见空调的低鸣和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象一片无声的战场。
陆昊正沉浸在数学符号构筑的逻辑世界里,一道纤细的影子悄然笼在他的卷面上,伴随着一缕清冽而不甜腻的栀子花香。
他抬头,蒋皎站在他桌旁,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