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寒潭。潭中浮着三百口薄棺,每口都刻着姜氏族人的姓名。太后枯爪拍碎凤座扶手:"姜氏女,你爹临死前攥着的婚书"棺盖应声而开,腐尸手中皆握着染血信笺,"可还认得?"
姜黎的嫁衣突然自燃,烈焰中露出贴身的苗疆银甲。她一脚踹翻最近那口棺材,腐尸怀中的婚书遇火显形——竟是太后笔迹的卖身契:"老妖婆伪造文书的本事"银甲鳞片剐下太后半张面皮,"比窑子里的老鸨还烂!"
黑袍蛊师突然齐声诵咒,寒潭水凝成冰锥暴雨。青杏抡起酸菜缸当盾牌:"娘子接住!"缸中窜出的腐肉菌丝缠住冰锥,竟在空中拼出个"弑"字。
萧景珩的蛊纹骤然暴涨,轮椅碎成齑粉。他赤脚踏过冰面,苍白指尖捏碎潭心龙珠:"夫人可知这寒潭"龙珠碎片映出地底密室,姜父残躯正被铁链锁在龙脉阵眼,"是你姜氏守了百年的秘密?"
姜黎瞳孔骤缩,银甲鳞片割破掌心。血珠坠入寒潭的刹那,三百腐尸突然暴起,将太后团团围住。"姑奶奶的聘礼"她拽断铁链背起父亲骸骨,"得用凤冠霞帔来换!"
太后凤冠突然炸裂,东珠里钻出的蛊王直扑姜黎面门。萧景珩徒手攥住蛊虫,鎏金血顺指缝滴入寒潭:"王妃的嫁妆"潭水沸腾成血雾,凝成柄刻满咒文的苗刀,"该收利息了。"
青杏突然撕开宫女装,露出满背禁术符咒:"老妖婆看好了!"符文化作火凤撞向龙脉,地底传来龙吟哀鸣,"这是奴婢偷学的焚天诀——"
凤凰台轰然坍塌,姜黎拽着萧景珩跃上残柱。她苗刀劈开最后一道铁闸,龙脉深处竟埋着口鎏金棺——棺中女子与她容貌无二,心口插着柄刻"姜黎"二字的匕首。
"惊喜吗?"太后在废墟中狂笑,"这才是真正的姜氏嫡女"枯爪指向寒潭中浮起的婚书,"你不过是个替命蛊养的"
刀光闪过,太后的头颅滚入寒潭。姜黎踩住凤冠,苗刀挑起染血的婚书:"姑奶奶这辈子"火舌吞没帛书,灰烬凝成只浴火凤凰,"只信手里的刀!"
萧景珩忽然咳出大口黑血,蛊纹自心口爬上脖颈:"夫人这婚宴"他指尖抚过姜黎染血的银甲,"可还满意?"
"满意个屁!"姜黎扯过他的蟒袍擦刀,"病秧子装死三年"刀尖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鎏金蛊虫,"就为让姑奶奶替你弑君?"
青杏突然从废墟里钻出,怀里抱着个泡菜坛子:"娘子!龙脉里腌的酸菜"她掀开坛盖,菌丝缠着半块玉玺浮起,"会唱《安魂曲》呢!"
残月爬上凤凰台废墟,姜黎一脚踢翻鎏金棺。棺中匕首落入寒潭,激起三千怨魂哭嚎。她银甲映着血色,足尖碾碎最后颗东珠:
"这丧曲——"
"姑奶奶赏给阎王听了!"
五更天,姜黎赤脚踩在《女诫》上蘸血写方子。青杏蹲在灶台前熬砒霜粥,锅里浮着半块凤冠残片。萧景珩的蟒袍盖着酸菜缸,缸底沉着太后半张面皮。
院外梆子声惊起寒鸦,新到的金丝楠木棺上刻着狂草:
"诊金未付者——
扒皮腌菜,概不赊账。"
残月如钩,姜黎一脚踩碎鎏金棺盖,棺中女子的面容在火光中愈发清晰。青杏抱着酸菜坛子缩在废墟角落,菌丝从坛口探出,缠住太后滚落的头颅。萧景珩倚着半截断柱咳嗽,唇角血迹染红衣襟,蛊纹却如活蛇般爬上姜黎的银甲。
“夫人可看够了?”他指尖挑起棺中女子心口的匕首,刃上“姜黎”二字泛着幽光,“这把刀,原该扎进你心脏。”
姜黎反手夺过匕首,刀尖抵住他喉结:“病秧子,你倒是扎一个试试?”刀刃擦过蛊纹,竟激起一串鎏金火星,“姑奶奶的命——”她突然旋身将匕首掷向寒潭,惊起三千怨魂尖啸,“阎王都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