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奴婢新制的鹤顶红酱菜”她掀开坛盖,靛蓝色菌丝缠着腐肉探出,“正缺个试菜的!”
御林军阵型忽乱,后排士兵的铁甲缝隙里钻出碧鳞蛊虫。姜黎甩出缠臂金绞住三支弩箭,箭尖淬毒捅进蛊虫复眼:“萧景珩!你这病痨鬼再装死”她拽过轮椅撞向军阵,“姑奶奶就拿你泡药酒!”
轮椅碾碎盾牌的刹那,萧景珩袖中银丝暴长如瀑。蛊纹缠住姜黎的腰肢,将她拽回马车顶:“夫人急什么”他咬破指尖在嫁衣下摆画符,“好戏才开场。”
地面突然震颤,青砖裂开蛛网状缝隙。十八尊青铜鼎破土而出,鼎中沸腾的黑血凝成张人面——正是太后年轻时的容貌。人面咧开血口,吐出的却是稚嫩童声:“姜氏女,你爹当年跪着求哀家赐婚时”
“赐你祖宗的婚!”姜黎的银簪扎穿人面,黑血喷溅在嫁衣上烧出窟窿,“我爹的骨头早被野狗啃了,要不要姑奶奶挖出来给你下酒?”
御林军突然齐声嘶吼,铁甲缝隙中伸出菌丝触手。青杏的酸菜坛子凌空砸去,腌萝卜汁腐蚀得触手滋滋冒烟:“天杀的腌臜货!我们娘子的喜服也敢碰?”她抡起锅铲劈向军阵,铲刃上粘着的砒霜粉随风飘散。
萧景珩的蛊纹突然缠住姜黎手腕,鎏金流光顺银簪爬上青铜鼎。鼎身苗文咒印遇血发亮,映出地底蜿蜒的龙脉图:“王妃看仔细了”他忽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的血竟凝成凤凰形状,“这龙脉尽头,埋着你姜氏全族的生辰帖。”
姜黎瞳孔骤缩。嫁衣下摆扫过鼎沿,燎起的火星中浮现父亲临终画面——枯槁的手指蘸血在地上写「快逃」,却被突然闯入的黑影踩碎指骨。
“现在逃还来得及。”萧景珩的银丝绞断扑来的菌丝,蛊纹爬上她脖颈,“大婚那日”
“那日姑奶奶要掀了凤凰台!”姜黎撕碎染血的帕子,将蛊纹按进青铜鼎。鼎中黑血突然沸腾,凝成柄鎏金匕首,“老妖婆不是要血祭?”她反手将匕首扎进御林军统领心口,“先用她养的狗开刃!”
统领的尸身轰然炸开,飞溅的腐肉里钻出千百条蛊虫。青杏突然扯开衣襟,心口朱砂痣迸出血线:“娘子看好了!”血线在空中织成张符咒,竟与姜黎锁骨下的凤凰纹共鸣,“这是奴婢偷学的禁术——”
蛊虫撞上血符的刹那,院中突然弥漫酸菜香气。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擦手,顺势摸走他腰间虎符:“病秧子,借你宝贝一用!”虎符掷向半空,竟引得天际惊雷炸响。
雷光中,十八尊青铜鼎齐齐转向皇宫方向。姜黎赤脚踏碎最后一块青砖,嫁衣下摆扫过满地蛊虫尸骸:“三日后凤凰台——”她染血的指尖点向宫墙,“姑奶奶要拿太后的凤冠当夜壶!”
萧景珩的低笑淹没在雷声里。他指尖蛊纹爬上姜黎的银簪,在簪头凝成个微缩的龙椅:“夫人可知”鎏金流光渗入她掌心,“这婚宴的合卺酒,早备好了三千人的血?”
三更梆子敲响时,凤凰台上百盏血灯笼骤亮。姜黎踩着满地碎瓷片踏入高台,嫁衣下摆扫过跪拜的百官头顶,金线骷髅纹晃得人脊背发寒。她指尖缠着的银丝正勒着礼部尚书的脖子,老头儿手里捧的合卺酒洒了一地:"姑奶奶的喜酒也敢掺水?"
"放肆!"太后凤冠上的东珠炸开毒雾,十八名黑袍蛊师从梁上倒悬而下,"今日哀家便要抽了你的凤凰骨——"
"抽你祖宗的裹脚布!"姜黎甩手将礼部尚书砸向蛊师,老头儿官服下突然爆出碧鳞蛊虫,"青杏!上酸菜!"
青杏扛着腌菜缸从暗处窜出,缸中菌丝凝成张巨网:"太后老妖婆!尝尝奴婢祖传的酸菜蛊!"腌菜汁泼向凤座,鎏金椅背瞬间腐蚀出个"贱"字。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满地蛊虫尸骸,蟒袍下摆燎着幽蓝鬼火:"王妃这掀盖头的方式"他指尖蛊纹缠住姜黎的银簪,"倒比撕圣旨时更野。"
高台突然震颤,地砖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