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位置偏僻,几乎与世隔绝,或许……可以暂时容身。”
沈青石补充道:“小村落人少眼杂,但也正因为偏僻,官府的势力未必能深入。只要我们小心掩饰,或许能争取到一些时间。”
这无疑是一个冒险的选择。村落再小,也有外人,他们这一行人的特征(重伤员、病人、外来者)太过明显,很容易引起注意。但继续待在荒山野岭,缺医少药,还要时刻警惕追兵,同样不是办法。
“就去隐泉村。”柳明远做出了决定,“我们伪装成遭遇山匪、家破人亡、投亲不遇的落难人家。胡叔和沈校尉扮作护院家丁,九娘是女眷,郭大哥和穆姑娘是幸存的仆从。我……便是那个身受重伤的少爷。”这个身份,能最大程度地解释他们的狼狈和赵令渊的昏迷。
计议已定,众人再次行动起来。他们将骡车上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器物,如破邪弩的零件、特制工具等,都深深埋藏起来。只留下一些普通的行李和药材。柳明远换上了一身料子稍好、但已被荆棘划破的锦袍(是刘老爷子当初准备的伪装物品之一),更显病弱。赵令渊也被稍作打扮,掩盖其非凡的气质。
又休整了一日,待柳明远气息更稳一些,队伍再次启程。这一次,行进速度极其缓慢,完全是靠着胡镖师和沈青石的引领,在密林与山脊间穿行。柳明远大部分时间靠在骡车上,由陆九娘照料。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两日后,当夕阳将群山染成金红色时,他们终于走出了陇山主脉。站在一道低矮的山梁上,向下望去,只见山坳里零星散布着几十间茅屋土房,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旁流过。村口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辨“隐泉”二字。
村子安静得过分,几乎看不到人影。
希望与风险,同时存在于这片暮色笼罩的宁静之中。他们能否在这“隐泉村”找到暂时的庇护?还是说,这里等待着他们的,是另一重陷阱?
柳明远握了握怀中温养的星辰短杖,感受着那微弱的、却始终不曾熄灭的星辉,率先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