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虽轻,背脊却挺直了些。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
然而,当柳明远下午照常为蒙童授课时,却发现虎子没来。起初并未在意,只当孩子家中有事。直至傍晚,虎子娘红着眼眶找来,才知道虎子昨日在巷口与其他孩童玩耍时,被几个陌生大人故意撞倒,磕破了膝盖,虽无大碍,却受了惊吓,今日便有些发热,不敢出门。
“俺瞧着……那几个人不像是无心……”虎子娘抹着眼泪,欲言又止。
柳明远心中顿时一沉。他立刻联想到郭大釜遇袭、苏念奴受逼,如今连与茶舍亲近的邻家孩童也遭池鱼之殃!这绝非巧合!安桦虽已落网,但其残余势力,或是其他忌惮太平茶舍的对手,竟将黑手伸向了无辜孩童!手段如此下作,令人发指!
他将此事告知赵令渊和郭大釜。郭大釜当即暴怒,又要冲出去找人算账,被赵令渊厉声喝止。
“对孩童下手,已触底线。”赵令渊眼神冰冷,“但正因如此,更需谨慎。敌在暗,我在明。他们此举,意在激怒我们,让我们自乱阵脚,甚至行差踏错,授人以柄。”
他沉吟片刻,对柳明远道:“明远,你去请陈舵把总暗中帮忙,查探一下昨日在巷口出现的陌生人的线索,但切记,只查不动。”又对郭大釜道,“老郭,你这几日,多去虎子家附近转转,不必声张,只作寻常走动,护其周全。”
安排妥当,赵令渊独自走入庭院,立于太平茶树之下。雨水洗过的叶片,星辉愈发清亮。他伸出手,轻轻抚过湿润的树干,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平和意志。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低声自语,眸中深邃如夜,“看来,有些人,并不喜欢这‘太平’之景。”
他识海中,那缕白金茶意不再沉寂,而是缓缓游动,散发出凛冽的锋芒。它曾斩邪根,涤剧毒,或许,也该让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魑魅魍魉知道,这太平茶舍的“平”,并非软弱可欺,而是不容亵渎的底线。
雷霆之后,未必都是润泽的雨露。若暗潮执意要掀风浪,那么,蛰伏的利刃,也不介意再次出鞘,以杀止杀,以武卫道。
柳明远看着赵先生立于树下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与平日里的温润平和截然不同。他心中明白,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这市井烟火、茶香墨韵之下,始终潜藏着不容忽视的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