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得在陈默中灭亡!
顾伯山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位族老,又缓缓扫视众人,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加清淅,仿佛在陈述一个刚刚发现的、残酷却必须面对的事实:
“我刚才……抱住厌儿的时候……好象又听到他……说胡话了。”
族人们微微一怔,顾厌的呓语他们早已习惯,无非是“饿”、“灵石”。
“这次……不一样。”顾伯山语气凝重,仿佛在回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好象……反复在念叨几个词……‘道院’……‘初九’……‘荐书’……”
这几个词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虽然轻微,却让围拢的族人眼神波动了一下。
“道院?什么道院?”
“初九?下月初九吗?”
“荐书?那是什么东西?”
零星的问题下意识地冒出,带着困惑,却不再是全然的死寂。
“我不知道!”顾伯山猛地打断他们,语气带着一种焦灼和急切,仿佛也被这模糊的信息困扰,“我听不清!厌儿说得太模糊!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每个人脸上,“但是鬼手七那混蛋也说漏了嘴!他说赌我们能熬过半年的盘口被人扫了!说有什么‘高人’觉得我们命不该绝!”
他将鬼手七的恶毒嘲讽扭曲成了一丝虚无缥缈的“外部佐证”,强行注入这微弱的希望之中。
“你们想想!”顾伯山的声音带着一种煽动性的力量,尽管他自己也身心俱疲,“厌儿身上这鬼东西,是金丹胚胎!再差也是金丹!司马家为什么这么紧盯着?为什么非要我们当这个‘培养皿’?因为它有价值!有大价值!”
“我们顾家!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厌儿!和他肚子里这个鬼东西!”他几乎是在低吼,额角青筋暴起,“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点价值被司马家榨干,看着我们自己烂死在这里,看着厌儿变成一具空壳吗?!”
“我们不能自己给自己找条活路吗?!哪怕这路再窄再险?!”
“道院!什么样的道院会需要‘荐书’?那肯定是能培养人的地方!是需要天才的地方!厌儿现在这样算天才吗?不算!但他有这金丹胚胎!这算不算一种……一种‘资质’?!我们能不能……能不能拿这个去碰碰运气?!”
“初九!如果是下月初九!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不到二十天!这二十天,我们是躺在这里等死,还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去打听清楚这‘道院’到底是什么!这‘荐书’到底要怎么才能弄到?!”
顾伯山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没有给出任何确切的答案,而是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将一个看似荒谬的可能性,用一种极度务实、紧扣当前绝境的方式,硬生生塞进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他没有描绘美好的未来,而是在指出一条比等死稍微主动一点的、或许能死得有点意义的“险路”!
祠堂内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次的沉默,不再是纯粹的绝望。
人们的眼神开始变化,麻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挣扎、计算,以及一丝被绝境逼出来的、疯狂的考量。
是啊,横竖都是死。
等死,死得毫无价值,甚至成为赌徒的笑料。
去拼一把,打听消息,谋划那虚无缥缈的“荐书”,可能死得更快,但也可能……万一呢?
那“道院”、“初九”、“荐书”的碎片,与鬼手七的话、与顾厌体内的金丹胚胎、与司马家的重视程度……这些碎片被顾伯山强行拼凑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看似荒谬却并非完全不可能的猜想。
希望,从未如此刻般具体——具体到是一个需要去打听的消息,一个需要去谋划的资格,一个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