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纷扬的雪花凝滞了一瞬。赤羽猛地转过头,锐利的金瞳死死锁住楚清歌眉心跳动的那点灼红。小朱朱也停止了蹦跶,尾羽上的七彩光芒急促地闪烁起来,像盏接触不良的霓虹灯。连缩在角落啃磨牙石(一块沈墨洞府顺来的边角料寒玉)的阿甲都抬起了头,小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沈墨按在剑柄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他盯着楚清歌,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锋,声音沉了下去,几乎压过了洞府外风雪渐起的呜咽:“你的胎记…”
那点灼红像是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猛地一跳,随即竟奇异地黯淡下去,归于平静,只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温热。
楚清歌自己也懵了。刚才那一下滚烫,像是有根烧红的针从眉心扎进了脑子里,搅得嗡嗡作响,此刻却像退潮般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空茫的余悸。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眉心,入手一片光滑微温,仿佛刚才的剧痛只是幻觉。
“呃…”她干巴巴地开口,试图打破这凝重的气氛,“可能…最近火锅底料配比有点猛?上火了?”
赤羽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秃尾巴烦躁地甩了甩,带起几片飘落的雪花:“上火?本座看你是在自焚的边缘反复横跳!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本座新长出来的绒毛燎了!”
小朱朱扑棱着翅膀飞到她肩头,小脑袋凑近她眉心仔细嗅了嗅,七彩尾羽的光芒柔和下来,带着点疑惑:“啾?没味道了…刚才好烫,好凶!”
沈墨的目光依旧沉凝,并未因胎记的平静而放松分毫。他缓缓松开剑柄,指尖却依旧萦绕着未散的剑气,丝丝缕缕的寒意弥漫开,让洞府里好不容易聚拢的火锅余温都散了大半。
“此物,”他指了指楚清歌的眉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绝非寻常胎记。方才异动,隐有…”他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只吐出两个字,“…魔蕴。”
“魔蕴?!”楚清歌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这帽子扣得太大了吧!“师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楚清歌根正苗红,一颗红心向玄天!怎么可能跟魔…”
她的话被一阵突兀的敲门声硬生生打断。
笃笃笃。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节奏感,既不显得急切,也绝不会被忽略。
沈墨眉头微蹙,指尖剑气无声敛去,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清冷模样。赤羽冷哼一声,踱到窗边,用翅膀尖掀开一条缝往外瞅了一眼,随即嫌弃地放下:“哼,那个假惺惺的执事。”
门外站着的,正是陆明远。他脸上挂着那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藤编小篮,篮子用素雅的绸布盖着,隐约透出内里灵果饱满的轮廓和清新的果香。
“楚师妹在吗?”陆明远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今日巡查药园,见几株‘玉晶果’熟得正好,灵气蕴足,想着给师妹送来尝尝鲜,也算是我这做执事的一点心意。”
洞府里,楚清歌还没来得及应声,窗外药园的方向,骤然炸开了锅!
“呸呸呸!姓陆的又来了!快闭气!那果子有毒!”一个苍老嘶哑、活像破锣嗓子般的声音率先响起,穿透风雪,充满了惊恐和厌恶。是药园边上那棵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精,此刻正疯狂地抖动着光秃秃的枝桠,仿佛要把什么脏东西抖掉。
紧接着,一个尖细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是离洞府最近的那丛含羞草:“呜…好臭好臭!那味道…比烂了三个月的腐土还冲!别看我!我死了!我根须都要烂光了!”话音未落,它所有的叶片瞬间紧紧闭合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