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鹅毛大的雪片,在楚清歌这间半废弃兽栏改造的洞府里,打着旋儿地飞舞。石壁上结了一层薄霜,角落那几根顽强挺立的杂草,此刻也蔫头耷脑,挂满了晶莹的冰溜子。
“冻死本草了!”一株离得最近的狗尾巴草哆嗦着叶子,在楚清歌脑子里尖叫抗议,“说好的洞府呢?这是冰窖!冰窖!让不让人…让不让草活了!”
楚清歌搓了搓冻得有点发红的手,没好气地瞪向这场小型气候灾难的始作俑者。
洞府中央,赤羽昂着它那颗秃毛未褪尽的小脑袋,眼神睥睨,周身缭绕着肉眼可见的灼热气流,金红色的凤凰真火在它尾羽那几根新长出的黑亮羽毛尖上跳跃、流转,将空气都灼烤得微微扭曲。它面前悬浮着三颗拳头大小、表皮已然焦黑开裂的灵薯,散发出霸道又纯粹的焦香。
“哼,凡火也配与本座争辉?”赤羽斜睨着对面的小朱朱,语气是十二万分的倨傲,“乖乖认输,奉上你下个月的烤虫份额,本座便饶你这不自量力的小雀儿一回。”
小朱朱可不服气。它站在赤羽对面,努力挺起小胸脯,尾羽上那几根染了七彩炫光的羽毛正微微发亮。它深吸一口气,小肚子猛地一鼓,“噗”地一声,一道混杂着细碎冰晶的淡蓝色小火苗喷吐出来,精准地覆盖在自己面前那三颗灵薯上。冰火交融,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奇异的混合着寒气的甜香瞬间弥漫开。
“少得意!赤羽老大!”小朱朱扑棱着翅膀,努力让自己的冰碴火苗更稳定些,“我这叫冰火两重天!懂不懂?讲究的就是一个口感层次!外酥里嫩,冰火交融!你那干烤的,一股子糊味儿,能吃吗?”
“放肆!”赤羽眼中金芒一闪,周身热浪“呼”地又蹿高了一截,几片靠近的雪花瞬间气化,“本座的凤凰真火,乃是天地间至纯至阳之力!烤个灵薯,那是它三生有幸!你这不伦不类的杂火,也敢妄称层次?笑话!”
“你才杂火!我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冰碴火!沈师兄的寒气加上我的天赋,天下独一份!”小朱朱梗着脖子,尾羽上的七彩光流转得更快了。
“独一份的难吃!”赤羽嗤之以鼻。
“你那是嫉妒!”
“本座嫉妒你?滑天下之大稽!”
两只鸟吵得不可开交,洞府内的气温也跟着它们的力量此消彼长,忽冷忽热。上一秒热浪扑面,下一秒冰风刺骨。洞顶凝结的冰霜簌簌下落,还没落地,又被赤羽那边涌来的热浪蒸腾成一片白茫茫的水汽,水汽升腾遇冷,又凝结成更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如此反复,生生在洞府里造出了一片迷你的风雪世界。
“阿嚏——!”
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是阿甲。它把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努力缩在几块相对干燥的石头后面,可怜巴巴地用两只小爪子护住脑袋,尾巴尖都在哆嗦。随着它这个喷嚏,一层稀薄但真实存在的土黄色光晕猛地从它鳞甲上荡开,带着一丝古老沉重的气息(龙威虚影)。“清歌…冷…好冷…还有…热风…阿甲要生病了…”
楚清歌被它们吵得脑仁疼,又被这忽冷忽热的洞府气候搞得直搓胳膊。“行了行了!二位祖宗!烤个红薯而已,至于把我们家搞成极地风暴现场吗?还有你阿甲,省点力气,别把你那点真龙家底给喷嚏打没了!”
她一边抱怨,一边认命地裹紧了身上那件薄薄的外门弟子袍,琢磨着要不要再贴张保暖符——虽然那玩意儿效果有限得很。祖师爷画像上那对空洞洞的眼眶,在弥漫的雪雾和水汽中若隐若现,仿佛也在无声控诉这混乱的场面。楚清歌无奈地瞥了画像一眼,心里嘀咕:“苦主啊苦主,您再等等,眼下这‘辣椒酱’(指洞府内紊乱的灵力流)乱窜的破事儿还没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