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仓内,那股陈旧的霉味仍旧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在诉说着它所见证过的无数隐秘。沈少卿修长的指尖轻轻捏着那半块假船板,指腹缓缓摩挲过人工镶嵌的金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此时,晨光从透过仓库破损不堪的木窗,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恰好落在李三被反剪的手腕上。他的袖口,沾着些深褐色的粉末,与一旁烟土箱上的残留物毫无二致,宛如无声的指控。
“这些烟土,究竟是从哪条船运进来的?”沈少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随手将船板扔在李三面前,木板落地的脆响,宛如一道惊雷,让李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李三梗着脖子,紧闭双唇,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眼神还不自觉地往仓库角落那一堆麻袋瞟去。沈少卿何等敏锐,立刻心领神会,向身旁的水师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迅速上前,一把扯开麻袋。只见里面哪里是什么海盐,分明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烟土,包装纸上那模糊的“和昌号”船标,在晨光的映照下,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诡秘。
“和昌号?”沈少卿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可是上个月在港口离奇失踪的商船,船主报案时声泪俱下地哭诉遭遇风暴,谁能想到竟是改头换面,干起了这见不得人的走私勾当。他缓缓蹲下身,如同猎豹审视猎物一般,仔细查看烟土包装,果然发现每包底部都有个极小的火漆印,印着朵残缺的莲花,宛如一个神秘的暗号。
“这个印记,你见过吗?”沈少卿将一包烟土缓缓凑到李三眼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
李三的喉结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上下剧烈滚动着,眼神慌乱地闪烁起来:“没……没见过。”那颤抖的声音,分明透着心虚。
“是吗?”沈少卿忽然提高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那为何你的指甲缝里,也沾着同样的莲花粉末?”说着,他如闪电般迅速抓起李三的手,在指甲深处,那淡粉色的莲形印记残屑清晰可见,宛如铁证如山。
李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眼神中满是绝望:“是……是和昌号的王掌柜让我干的。他说只要把烟土运进内陆,就分我三成利,还说这火漆是他们商号的记号,绝对不会被查出来……”
“王掌柜在哪?和昌号现在藏在哪?”沈少卿步步紧逼,指尖在烟土包上轻轻敲击,那节奏仿佛敲在李三的心上,令他愈发胆战心惊。
“船……船藏在鹰嘴礁的溶洞里,王掌柜应该还在那里清点货。”李三终于彻底松了口,声音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说等风声过了,就用渔船分批运走,那些渔民都被他用银子买通了……”
水师校尉听闻,立刻点了十名精锐之士,神情肃穆:“沈先生,我带人去鹰嘴礁!”
“等等,”沈少卿急忙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草图,展开在众人面前,“鹰嘴礁的溶洞有三个出口,主洞通向外海,两个侧洞连着废弃的矿道。你们从东侧崖壁攀过去,那里的藤蔓郁郁葱葱,能很好地遮住身影,王掌柜的人大概率守在主洞口。”他指着图上的红点,目光坚定,“这里是矿道的换气口,撬开格栅便能直接进入侧洞,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校尉接过草图,用力点头,眼神中透着决然:“明白!”
沈少卿转头看向被押着的李三,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你说的渔民里,有个叫阿福的吧?上次帮你修补渔船,收了双倍工钱,还说家里孩子等着买药。”
李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