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听到皇帝在耳边喊:“传位!朕传位于九子……沈少卿!”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
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苏安趴在床边打盹,李德全守在门口,见他睁眼,连忙端来汤药:“大人可算醒了!陛下守了您两天两夜,刚被太医劝回去歇着。”
沈少卿喝着药,忽然问:“遗诏……”
“陛下当众宣读了,”李德全眼里闪着光,“承认了您的身份,还说要下旨恢复九皇子的名分。莲教余党听说您是九皇子,不少人当场就降了,说不能跟圣主的血脉为敌。”
沈少卿默然。他从未想过要什么皇子身份,可命运偏偏把他推到了这一步。
这时,苏安醒了,揉着眼睛道:“沈叔叔,外面来了个女人,说认识你娘,带了封信。”
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老妇人被领了进来,手里捏着个泛黄的信封:“老奴是沈家旧仆,当年是老夫人让我保管这封信,说等九皇子知道身世了再交给他。”
信是养母写的:“吾儿,你本是天潢贵胄,却被我们藏在民间,是怕你卷入皇室纷争。如今你知晓一切,若愿认祖归宗,便去莲池边那棵老槐树下,挖出你生父留下的东西;若不愿,便忘了这一切,做回沈少卿。娘只盼你平安。”
沈少卿握着信纸,指尖微微颤抖。
认祖归宗,意味着要卷入更深的朝堂漩涡;做回沈少卿,却又辜负了养父母的苦心和先帝的安排。
窗外的阳光正好,苏安递过一面铜镜,笑道:“沈叔叔,你看你,就算成了皇子,还是老样子。”
镜中映出的脸,眉宇间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些沉稳。沈少卿忽然笑了——无论身份如何变,他终究是那个追查真相的沈少卿。
“李德全,”他掀开被子,“备车,去沈家老宅。”
他要去看看,生父留下的,究竟是什么;也要去告诉养父母,无论他是谁,他们永远是他的爹娘。
马车驶离皇宫,街道上的百姓对着车驾指指点点,却不再是恐惧,而是好奇与敬畏。沈少卿掀起车帘,望着阳光下渐渐复苏的京城,心中一片清明。
前路或许仍有迷雾,但他已不再畏惧。因为他知道,无论是沈少卿,还是九皇子,他始终是那个守着初心的探案人。
而那些尚未解开的谜团,就像莲池深处的游鱼,终有浮出水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