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按在前锋位置,一手落在后军区域,“你是刃,我是柄。没有你,砍不穿这道关;没有我,整把刀都会被人夺走。”
李骁默然片刻,终于点头:“我这就回去整备部队,火炮全部检查,弹药装箱编号,明日辰时前完成集结。”
“去吧。”李震拍了拍他的肩,“这一战,我不求你一举破敌,只求你稳扎稳打,每一步都踩实了再往前迈。”
李骁行礼退出,脚步坚定。
李瑶收起图纸,轻声问:“父亲,真的相信平西王不会动?”
“我不信任何人。”李震望着帐顶粗麻织布的接缝,“但我信局势。他若现在动手,就是明摆着造反,北方诸州必群起而攻之。他等的是我们先乱,然后他才能‘奉诏勤王’。”
“所以我们不能乱。”李瑶眼神冷静,“哪怕前线吃紧,后方也必须纹丝不动。”
“对。”李震点头,“你负责监控全国十三道情报流,一旦发现异常调动,立即标记红级预警。另外,启动‘千眼计划’,把所有商旅、驿夫、渡口船主纳入临时耳目系统,每人每日上报所见所闻。”
“已经安排下去了。”李瑶从袖中抽出一枚铜牌,放在桌上,“这是新制的通行令符,持此牌者可在各州府免费换马补给,专供情报人员使用。”
李震拿起铜牌看了看,放入怀中。“很好。速度比什么都重要。”
帐外天色渐暗,炊烟升起。远处传来校场操练的号角声,一声接一声,整齐有力。
李毅临行前最后问道:“若潼关守将突然弃关西逃,是否追击?”
“不追。”李震回答得极快,“他若逃,必是诱敌深入。你只需确认其离关,立刻派人点燃烽台,三炷香为限,不得延误。”
“若他烧粮毁道呢?”
“那就让他烧。”李震嘴角微扬,“他烧得越狠,百姓越恨他。民心比粮仓更重要。”
李毅不再多问,拱手退下。
帐内只剩李震一人。他重新展开地图,用朱笔在函谷东侧画了一个圈,又在潼关南麓标出三个小点,代表预设伏兵位。笔尖顿了顿,在后方补了一道虚线,连向北方藩王驻地。
他吹干墨迹,将地图卷起,交给侍立一旁的亲兵:“送往前锋营,交李骁亲启。”
亲兵领命而去。
李震坐回椅中,端起茶碗,茶已凉透。他并未放下,只是握着,感受那股寒意顺着掌心蔓延上来。
帐外,传令兵骑马疾驰而过,马蹄敲击冻土,发出清脆回响。
一名哨官匆匆入帐,跪地禀报:“启禀主帅,刚刚接到李毅密信——潼关西门今晨开启两次,每次仅放行一辆运炭车,守军查验极严,且城楼增设弓弩手百余名,疑似准备迎战。”
李震放下茶碗,瓷底碰在木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告诉李骁,按原计划推进,明日准时拔营。另外……”他顿了顿,“让炮兵营把最重的那门雷铜炮架在中军旗座旁,我要让它第一个进关。”
哨官领命退出。
李震起身走到帐口,掀开帘子。夜风扑面,营地灯火如星,连成一片。
远处,一队巡哨骑兵打着火把掠过丘陵,火光划破黑暗,像一道移动的红线。
他静静站着,直到那道火光消失在视野尽头。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传令兵几乎是撞进了营区,声音嘶哑:“主帅!急报!平西王部将赵元朗率八千轻骑,正朝我军左翼粮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