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强和姚静的位置已然空了,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她心底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凉意,连这表面的关怀,也如此短暂。
他们并肩弯腰,向台下致意。就在她直起身,准备侧步走下舞台时,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观众席,岑宋的父母竟坐在那里。
她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为何会来?
距离晚间的舞会尚有一段时间空隙,郁晚独自走向礼堂深处的卫生间。
回廊幽深,光线晦暗。
当她从卫生间推门出来,转过拐角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沈寒霙就站在那里。
而他身边,站着那个熟悉的人,是段巧目。
三人视线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了短暂的交汇,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郁晚旋即敛下眼眸,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听说是你甩了她,她才离开的。”段巧目带着好奇提问。
“玩玩而已,道听途说的东西,你别当真。”
舞会的音乐很快响了起来,热烈的旋律裹着笑声飘满整个大厅。
舞伴都是早约好的,郁晚拿着杯香槟站在二楼栏杆边,俯视着楼下旋转的人影。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去。
来的人是林泾,并不是她所想之人,那人应该被缠住了,就别怪她“见异思迁”了。
“要一起跳舞吗?” 郁晚抬起手,指尖还沾着杯沿的凉意,脸上勾着点浅淡的笑。
“荣幸之至。” 林泾握住她的手
两人牵手走入舞场,吸引了不少目光,就连闪光灯都接连闪起。
他们伴着音乐跳舞,不在乎任何。
“寒霙,我们也去跳舞吧。”段巧目开口询问,殊不知黑暗下的那张脸冷得要命。
“我没兴趣。” 沈寒霙的声音沉得像浸了冰,“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那你呢?” 段巧目追问,语气里藏着不舍。
“我晚上还有事要处理。” 他敷衍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往舞池中央飘。
段巧目攥了攥手,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我听阿姨说,她明天就回国了。”
所谓阿姨还能是谁,是沈寒霙的继母。
回国这事他竟然不知情,她在拿这件事压他。
“知道了。” 他压下心头的烦躁,“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机场。”
“好!那寒霙明天见。” 段巧目终于满意了,笑着转身跟着司机离开。
段巧目带着一丝得意与试探离开,并未察觉身后男人眼中瞬间凝结的冰风暴。
沈寒霙站在原地,仿佛周遭所有的喧嚣和光影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中心只剩下舞池里那对刺目的身影。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脆响,捏着酒杯的指尖已经泛白。
那脆弱的玻璃杯身,仿佛下一瞬就会在他掌心碎裂。
舞曲结束,郁晚松开林泾的手。
“我累了,不跳了。” 她的声音裹着夜气,比舞池的音乐更轻。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泾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却没留住她转身的背影。
郁晚摇头,一人走入黑夜。
等她走近时,一只手突然伸出来,牢牢攥住她的手腕。
风猛地停了,连落叶都悬在半空,郁晚的呼吸顿了顿。
冷风中裹着熟悉的茉莉香气,是今早两人共用的那瓶香水,此刻混着夜色里的霜气,倒添了几分凛冽。
“放开我。”
郁晚其实没什么情绪起伏,但总归要配合一下出演,她喊道:“沈寒霙,你放开我,别逼我。”
一路无言,直至走到车前,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按进去。
他俯身进来,声音裹着夜色的冷硬:“郁晚,你站在别的男人身边,我一刻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