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二则还需去前院招待宴饮,一时半会不得回来。
这正合徽仪的意。
门一关,徽仪便对碧青玉娘她们招手,欢快道:“快,帮我取下冠子,我要梳洗梳洗!”
虽然来之前已经沐浴过了,但六月里天热,在厌翟车里坐一路,又进行了这样繁琐的婚仪,她背后早生了一层黏腻的汗液。
她早受不了了。
“这,驸马还未回来,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玉娘是个谨慎稳重的性子,听这话迟疑地问了一句。
徽仪才不管,今日是新婚夜,新房里总归只她和蔺二两人,她还会怕他?
“不管他,尽管听我的便是,这一天真是又累又热,我撑不住了!”
终究是向着自家公主,一听徽仪喊累,立即什么也不说了,带着碧青就上手开始拆解发髻,再吩咐蔺家的仆从去准备热汤沐浴。
一顿忙乱后,徽仪解了全身的束缚,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用了餐食。
所以,当蔺兰庭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看见的便是正倚在美人榻上泡脚按摩的徽仪。
阖上门,蔺兰庭脱去沾满酒气的外袍,挑眉笑道:“这就歇下了,也不等等我这个夫君?”
徽仪听不得这个词,冷哼道:“不等,你待如何?”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骄横模样,但刁蛮公主也确实有这个底气。
谁让人家是圣人的掌上明珠呢?
想到这,蔺兰庭恨恨咬了咬牙,拿对方无可奈何。
“不如何,臣就是问问。”
蔺兰庭笑着,姿态也变得恭敬几分,这让徽仪十分满意。
还算识趣。
木盆里搅动的水声让他也想起了身上的黏腻,同徽仪道:“臣去浴身了。”
“哦。”
徽仪几许踢着水,敷衍地应了一声,只觉得蔺二这人奇怪。
浴身这种事跟她说什么,她又没绑住他的手脚。
蔺兰庭点头,经过徽仪身边时耳畔传来清脆的水声,他余光下意识瞥去,双眸便被那一双嫩白纤秀占据了。
出乎意料的小巧白皙,如白瓷软云,是蔺兰庭以前没见过的风景。
跟他的可太不一样了。
愣了下神,好在那刁蛮公主被按得太舒服闭上了眼,没瞧见他的异样。
反倒是她那个婢女,一副防贼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他是正经的驸马!
冷笑着进了浴房,蔺兰庭将自己剥得一干二净,也不进浴桶,提着一桶凉水从脖子浇了下去,将身上污汗冲了个一干二净。
许是拿刁蛮公主在他前面洗过的缘故,浴房内充斥着一股陌生的淡香,嗅起来总有些甜腻腻的,让人心烦意乱。
而外面,徽仪泡完脚,一边嫌弃那红艳艳的锦帐一边爬上床。
等明日得将这艳俗的屋子全换了。
“对了,将姑姑今日给我的那折册子拿来,你们便去休息吧。”
今日她累着了,玉娘和碧青等人也同样疲惫,想着后面也没什么事,徽仪便让她们下午歇息了。
碧青倒没什么,应了一声下去,只玉娘吞吞吐吐说了句话才出去。
“若是想同驸马做对融洽的夫妻,贵主今夜待驸马还是和气些。”
说完,玉娘又觉得似乎说了句废话,干脆不多言,也告退了。
徽仪还在云里雾里,就看蔺兰庭一身松垮地从浴房出来了。
只薄薄一身中衣,还被身上未擦拭干净的水珠给濡湿了,领口开着,露出大片肌肤,在灯火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衣裳没个衣裳样,真不成体统!
徽仪别开眼,不耐烦骂道:“就不能把衣裳穿好,衣衫不整的真粗鲁!”
被这么一吓,徽仪都没来得及打开姑姑给的册子。
朦胧的灯火下,蔺兰庭看着此刻正占着他床铺还骂他的徽仪,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