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笑着说:“父皇放心,柳家是儿臣的岳家,定会帮儿臣辅佐父皇。”
还是从景淮初崭露头角开始的?
皇上想起,景淮初十一岁那年,在西北立下战功,班师回朝时,百姓们夹道欢迎,朝堂上也有大臣提议“封景淮初为贤王”。
从那以后,太子的眼神就变了,不再有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警惕与猜忌,他开始私下培养私兵,与赵奎等将领来往密切,还多次设计陷害景淮初,只是每次都被化解。
皇上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冷风吹进来,带着御花园的桃花香。
夜空中,一轮残月挂在枝头,月光洒在地面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他想起半年前,太子举兵谋逆被擒时,看着他的眼神——没有愧疚,只有不甘与怨恨,仿佛他这个父皇,成了阻碍他登上皇位的最大敌人。
“为什么……”皇上低声自问,声音在空荡的御书房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他给了太子最好的教育,最尊贵的地位,最深厚的父爱,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谋逆的背叛。
是帝王家的权力太诱人,还是他这个父皇,没能教会太子“克制”与“感恩”?
皇上想起先帝临终前对他说的话:“帝王之路,最是孤独,你要学会平衡朝堂,更要教好皇子,莫让权力蒙蔽了心。”
皇上关好窗户,回到案前,将那些旧物重新放回紫檀木盒里,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薄尘。
他看着盒盖上的缠枝莲纹,忽然觉得,这精致的花纹,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帝王的身份里,连最简单的父子之情,都变得复杂而沉重。
他想严惩太子,以正律法,可一想起幼时的画面,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可他想宽恕太子,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怕对不起那些因谋逆案受牵连的百姓,对不起朝堂的律法。
“父皇,你怎么还不睡?”门外传来轻柔的声音,是公主景月。
她端着一碗温热的参汤,轻轻走进来,看到案上的紫檀木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知道,父皇又在想太子了。
“月儿来了。”皇上的语气缓和了些:“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儿臣听说父皇又在御书房熬夜,特意让厨房炖了参汤。”景月将参汤放在案上,看着皇上疲惫的模样,心里满是心疼。
“父皇,太子的事……您也别太为难自己,有些事,不是您的错。”
皇上看着懂事的女儿,眼底泛起暖意。
他拿起参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暖不了心底的寒凉。
“月儿,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呢?”他轻声问,像在问女儿,又像在问自己:“曾经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景月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父皇,或许不是太子变了,而是他从未真正明白,权力的意义是什么。
他只看到了储位的尊贵,却忘了肩上的责任,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忘了父子的亲情。”
皇上点点头,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他想起太子被禁足前,曾对他说:“父皇,若不是你偏爱景淮初,我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时他还气得发抖,如今想来,太子从始至终,都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别人,从未反思过自己。
“罢了。”皇上放下参汤。
他又想起太子幼时在桃花树下的笑声,想起他第一次画“父皇与我”时的得意,想起他说